楼道里空无一人。
隔壁的房门紧闭着，门口那滩干涸的血迹还在。
一切都和我昨天看到的一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可我知道，不一样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厨房倒了杯水，一口气灌了下去。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让我混乱的大脑清醒了一点。
我不能自己吓自己。
也许王强只是受了点伤，被刘芬送去医院了。
对，一定是这样。
可这个理由，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
如果只是受伤，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为什么不叫救护车？
我坐立不安，一整个上午都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每隔几分钟，我就会把耳朵贴在墙上，试图听到一点声音。
但什么都没有。
那片死寂，像一张巨大的网，将隔壁的房子牢牢罩住，也把我困在了无边的恐惧里。
3.
直到下午两点，门铃响了。
我吓了一跳，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通过猫眼往外看。
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们来了。
他们还是来了。
我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打开了门。
「你好，是李静女士吗？」为首的是一个年纪稍长的警察，国字脸，表情严肃。
我点点头，声音有些发干：「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市局的，我叫张海。」他亮了一下证件，「我们接到报警，说你的邻居王强一家可能失踪了，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失踪？」我故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我不知道啊，我昨天还听到他们家有动静。」
张海的眼神很锐利，像鹰一样，紧紧地盯着我：「哦？你昨天什么时候听到的？听到了什么？」
「就……就下午吧，」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听到他们在吵架，跟平时一样。」
我刻意隐瞒了晚上捶墙和那声惨叫。
我不敢说。
我怕他们把我当成疯子，或者……当成嫌疑人。
「吵架之后呢？还听到别的声音了吗？」另一个年轻一点的警察问道。
我摇了摇头：「没有了，后来就一直很安静。」
张海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转向隔壁的房门：「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当然。」我说。
我看着他们叫来了开锁师傅，几分钟后，那扇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了。
门开的一瞬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奇怪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4.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两个警察也皱起了眉头。
张海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
然后他走了进去。
我也跟了过去，站在门口，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往里看。
客厅里一片狼藉。
家具东倒西歪，地上全是摔碎的瓷片和玻璃碴。
而最醒目的，是正对着门口的那面墙上。
墙上有一个巨大的窟窿，像是被什么重物砸出来的，墙皮和砖块碎了一地。
窟窿旁边，一个笨重的铁制暖气片，从墙上脱落了下来，倒在地上。
暖气片下面，压着一个人。
是王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