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的心，咯噔一下。
但我脸上不动声色，平静地跟她对视，然后关上了门。
我没有去买菜。
我靠在门后，心脏狂跳。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努力回想，昨晚我睡得太沉，似乎隐约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但当时我以为又是在做噩梦，翻了个身就又睡过去了。
难道不是梦？
我走到那面镜子前，把它取了下来。
镜面依旧暗沉，映不出清晰的影像，只有一团模糊的轮廓。
我把它翻过来，镜背对着我。
暗红色的木质镜框上，那些繁复的花纹，似乎比昨天……更深了一些。
我把镜子重新挂了回去。
一下午，隔壁都死一般地寂静。
直到傍晚，王强回来了。
我听到了开门声，然后是他的大嗓门：「刘芬！你个死娘们，还不给老子做饭！想饿死老子吗！」
没有回应。
「你他妈聋了？」王强的声音更大了，伴随着用脚踹门的声音。
还是没有回应。
我屏住呼吸，耳朵贴在墙上。
我听到王强在屋里走来走去，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然后，他似乎走到了我们两家相隔的这面墙边。
「小贱人！是不是你把那个臭娘们藏起来了！你给老子开门！」
他开始疯狂地捶墙。
「咚！咚！咚！」
每一声，都像砸在我的心上。
也像砸在他自己的命运上。
就在他捶到第七下的时候，隔壁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王强杀猪般的惨叫。
那声音凄厉，恐怖，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痛苦。
然后，世界彻底安静了。
2
1.
我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住了。
墙壁的震动停止了，王强的惨叫也戛然而止，一切都回归于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
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擂鼓般的心跳。
发生了什么？
王强怎么了？
我不敢想，也不敢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隔壁再也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没有刘芬的哭嚎，没有孩子的尖叫，甚至没有王强痛苦的呻吟。
就像……里面的人凭空消失了一样。
我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黏糊糊地贴在衣服上。
那面镜子。
一定是那面镜子。
我猛地抬头，看向墙上那面古朴的八角铜镜。
它就那么静静地挂在那里，暗红色的镜框在昏暗的灯光下，像凝固的鲜血。
我的恐惧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我冲过去，颤抖着手想把镜子摘下来。
可我的指尖刚一碰到冰凉的镜框，一股寒意就顺着我的手臂，瞬间窜遍了全身。
我触电般地缩回了手。
不能碰。
一个声音在我脑子里尖叫。
不能摘下来。
2.
我不知道在客厅里站了多久，直到窗外的天色完全黑透，我才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僵硬地挪回了卧室。
我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用枕头死死捂住耳朵。
可那片死寂，比任何噪音都更让我恐惧。
我一夜没睡。
眼睛瞪着天花板，脑子里反复回放着王强那声凄厉的惨叫。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悄悄打开房门，探出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