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开灯。”江哲掏出手机开手电筒，光柱扫过房间的瞬间，林薇突然“啊”了一声。靠墙的第三排电脑前，摆着把木椅，椅背上搭着块白色连衣裙的碎片，布料边缘有暗红的印，和照片里许念穿的裙子一模一样。
“别慌，”江哲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椅子，“估计是以前学生留下的道具。”可我看见，他踢椅子时，手指悄悄攥紧了——那碎片上的栀子花纹路，和许念笔记本里夹着的干花，纹路完全一致。
陈默突然蹲下身，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后死死指向房间中央的镜子。“这镜子有问题，”他声音发颤，“气场全聚在这儿，像个漩涡，能吸东西。”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墙上的镜子蒙着灰，镜框掉了漆，边缘缠着几根黑色的长发，像有人被镜子扯过头发。镜子里隐约能照出我们四个的影子，可影子的动作，比我们慢了半拍，像在模仿。
“规则记好，”江哲关掉手机电筒，只留了个打火机在手里，火苗抖得像他的声音，“四人站四角，顺时针走，每走一步必须数出声，拍到下个人的肩才能停。全程不准说话，不准回头，不准数错步数——一旦错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们四个分别站定：我在靠近窗户的角落，左边是林薇，对面是江哲，右边是陈默。打火机的火苗映着林薇的脸，她的嘴唇毫无血色，双手攥着许念的笔记本，指节泛青。陈默低头盯着罗盘，铜针不再疯转，却开始“嗡嗡”震动，像在预警。
“开始。”江哲吹灭打火机。
黑暗瞬间裹住我们，只有窗外的月光能勉强勾勒出人的轮廓。我深吸一口气，迈出第一步，声音发颤：“一。”
鞋底蹭过地面的灰尘，发出“沙沙”的响，像有人在耳边轻扫羽毛。第二步：“二。”第三步：“三。”走到陈默的位置时，我伸手去拍他的肩——指尖刚碰到他的卫衣，就被一股刺骨的凉裹住，那不是秋夜的冷，是像泡在冰水里的冷，顺着指尖往胳膊上爬，仿佛有无数根细冰针在扎皮肤。
“一。”陈默接着往前走，他的脚步声很轻，却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甚至能听到他鞋子蹭过键盘按键的“咔嗒”声。林薇走到我对面时，我能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像刚跑完八百米。她的手拍到我肩时，我能感觉到她在发抖，指尖全是冷汗。
第一轮结束时，没人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黑暗里交缠。可我总觉得不对劲——刚才走第三步时，我好像听到身后有“咚”的一声，像有人跟着我走了一步，还闻到了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第二轮开始了。我刚数到“二”，就听到林薇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哭腔：“笔记本……笔记本在动。”
“说了不准说话！”江哲压低声音呵斥，可他的声音也在抖。
林薇没管，摸索着打开笔记本，借着月光看清上面的字——原本空白的扉页，突然多了行红笔字，像血：“你是第二个。”
“什么第二个？”我抓住林薇的手，她的手凉得像冰，“谁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