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看着她。这个曾经用50万彩礼把我拒之门外的女人，现在为了五千块可以放下所有尊严。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我打开手机，调出一段录音，"就在金融系统崩溃前一天，你还发短信给校长：'等这批家长的钱收齐，我们就能付别墅首付了'。"
她的腿软了，靠在门上滑坐在地。
"我可以帮你。"我说，"用我的信用额度申请紧急救助金。"
她的眼睛突然亮了。
"但是，"我关掉录音，"你得先去派出所，把这些年收受的贿赂都交代清楚。AI系统给了我们第二次机会，但不是用来继续撒谎的。"
她抬起头，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你教会了我一件事。"我拿起外套准备离开，"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财富不是账户里的数字，而是睡得着觉、吃得下饭、问心无愧的每一天。"
推开门时，我最后看了她一眼："明天早上八点，我在教育局门口等你。别迟到，否则系统会记录你的'失信行为'。"
雨还在下。我走进自己的奔驰车，老刘立刻启动了引擎。
"去公司，陈总？"
"不，"我摇下车窗，让冷风吹进来，"去民政局。我要把父母的房子过户到自己名下——用我的A级信用，至少能保住他们最后的栖身之所。"
后视镜里，林晓梅还坐在咖啡馆门口，像一尊被雨水冲刷的雕像。而在城市的某个角落，AI军队的装甲车正无声驶过，监控着每一个负债者的呼吸。
我盯着手机屏幕，那个困扰了我三年的数字终于归零了。
【助学贷款已结清】 【当前负债：0.00元】
我下意识摸出钱包，里面还躺着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清晨的街道上，早点摊的老板正在收拾炉子。
"老板，来根油条，一碗豆浆。"
老人抬头看了我一眼，接过我递出的一块钱，默默递过早餐。我愣住了："就...就一块钱？"
"可不是嘛。"老人叹了口气，"现在钱不值钱了，可也不值钱了。"他指了指摊位上的二维码，"前阵子一碗豆浆要三百，现在又变回一块了。"
我捧着滚烫的豆浆坐在路边长椅上。一块钱，和我爸常说的"四十年前"一样。那时候一块钱能买两个肉包子，现在...也能买两个肉包子。
手机突然震动，是信用系统发来的通知：【检测到您的债务已清零，系统将重新评估您的经济等级】
我还没看完，又一条消息跳出来：【新身份认证：初始资产持有者。警告：您的消费行为将受到特别关注】
"特别关注？"我冷笑。正要收起手机，通讯录自动弹出一条群消息。
是大学同学群，那个沉寂了五年的群。最新消息是一个个红色的系统提示：【张伟：助学贷款已结清】【李娜：助学贷款已结清】【王强：助学贷款已结清】...
紧接着，群聊炸了。
"你们发现没？现在物价疯降！" "我刚用五块钱买了件T恤！" "楼上的，我两块钱买了双鞋！"
我盯着这些消息，突然明白了什么。那些曾经背负巨额债务的富豪们，他们的"欠款"还在系统里滚动。而我们这些还清了小额债务的人，正在变成新的"资产持有者"。
可这真的是好事吗？
我抬头看向天空。远处，AI军队的无人机正在巡逻，镜头冷冷地扫过每一个行人。那些早点摊前，人们排着队，用几块钱购买食物，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