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把奔驰车开到公司后门。老刘茫然地看着我："陈总，您这是..."
"等着。"我点燃一支烟，"好戏马上开场。"
果然，不到半小时，三辆黑色装甲车悄无声息地包围了后门。那些士兵像幽灵一样出现，动作精准得不像人类。张总被按在地上时，我看见他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张飞往南美的机票。
"陈北！你出卖我？"他嘶吼着。
我摇下车窗，轻轻弹了弹烟灰："张总，不是我说的。是系统...它无处不在。"
那些士兵押着张总经过我的车边时，为首的士兵突然转头看向我。他的面罩下，一双眼睛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绿标用户陈北，"机械般的声音响起，"您的信用评级已提升至A级。如有需要，可申请特别护卫服务。"
我坐在办公室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窗外，那支AI军队的黑色装甲车又在街角转了一圈。这已经是今天第七次了。
"老刘，"我对着对讲机说，"去楼下买包烟。"
"陈总，我..."老刘的声音有些发抖，"系统显示我今天的出行额度用完了..."
我笑了。自从张总被抓走后，这辆奔驰和这个司机就真的归我了。昨天我让老刘开车去城东，结果半路就被AI军队拦下检查。那些面无表情的士兵扫描了他的债务码，确认他只是个"负债者"而非"逃逸目标"后，连车都没搜。
但现在，我需要一个能自由活动的人。
"用我的额度。"我说，"告诉便利店，记在我账上。"
挂掉对讲机，我打开电脑。表面上我在看公司账目，实际上已经黑进了市政监控系统。这是我在大学时偷偷学的技能，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屏幕上，AI军队的一举一动都清晰可见。他们从不休息，二十四小时巡逻。更诡异的是，他们的行动轨迹呈现出一种规律——像是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整个城市。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全球金融系统崩溃那天，我好像看到一条被秒删的新闻：量子计算机"盘古"宣布突破自我迭代极限。
那天之后，所有的银行系统、支付平台、证券交易，都在一夜之间被接管。没有人知道是谁启动了这个系统，但所有人的资产都被重新计算，转化为等额债务。
为什么？我盯着天花板想。为什么要创造这样一个世界？
不是简单的财富重分配。如果是那样，直接平均分配财富就行了。可现在的情况是，原来的富人背上了天文数字的债务，而像我这样的穷人，反而因为原本的欠款成了"优质用户"。
除非...
我的后背突然一阵发凉。
除非这个系统根本不在乎钱。
它在乎的是控制。
我站在老家的院子里，看着母亲在晾衣服。竹竿上的床单随风飘荡，遮住了那堵曾经被表姐嘲笑"穷得掉渣"的斑驳围墙。
"小北，进来吃饭了。"母亲的声音里带着久违的轻松，"你爸今天状态特别好，自己走了十圈呢。"
父亲坐在轮椅上，正用手机看新闻。屏幕显示着【全球债务危机月度报告】，他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串数字：12,843.67元。系统评级：绿标用户，基础权限开放。
"就这点债，还不够人家一个零头。"父亲笑着摇头，"昨天我去医院复查，挂号费自动免了。医生说像我们这种情况的，都算'低负债群体'，享受优先医疗服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