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万的支票还在我包里没捂热,难道还不够吗?一种巨大的恐慌和无助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别墅,连季寒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察觉。我强迫自己镇定,不能让他看出异常,合约里没写需要他分担我的家事。
吃饭的时候,我食不知味,筷子拿了好几次都没夹起菜。
“菜很难吃?”季寒突然开口,吓了我一跳。他家新请的厨师手艺堪比五星大厨。
“啊?没有没有!”我赶紧扒拉两口饭,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很好吃。”
他放下筷子,深邃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像能看穿一切:“发生什么事了。”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我鼻子一酸,差点就没绷住。但最后一点自尊心让我强撑着摇头:“没事,就是工作有点累。”
他沉默地看着我,没再追问。那种沉默却比追问更让我心慌。
第二天我去医院处理完事情,心情沉重地回来,发现客厅茶几上多了一份文件。拿起来一看,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是奶奶最新的、也是最顶级的那套治疗方案和费用清单,但所有需要家属签字和缴费的地方,都已经被人提前搞定了!签署人那里,是一个龙飞凤舞、我最近越来越熟悉的签名——季寒!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他怎么知道的?而且还……
就在这时,季寒从书房出来,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他把杯子略显生硬地塞进我手里,眼神瞥向别处,语气还是那么硬邦邦的:“喝了。脸色难看死了。”
温热的牛奶透过玻璃杯温暖着我冰凉的手指,也一点点渗进我冰冷的心脏。我看着他那副“我只是随手一递”的别扭样子,再看看手里这份沉甸甸的方案,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为我做了这么多,却连一句“谢谢”都不给我机会说。
晚上,我因为担心奶奶,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像压着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我索性爬起来,想去客厅倒杯水。
却发现阳台上有个人影。季寒也没睡?他穿着睡袍,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孤寂。
我鬼使神差地走过去。
“吵到你了?”他没回头,声音有些沙哑。
“没有,我睡不着。”我小声说,靠着栏杆站在他旁边。夜风很凉,我们之间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安静。
“……我奶奶的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说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我很怕……”
“别担心钱的问题。”他打断我,语气依旧直接,甚至有点粗暴,但在此刻却莫名给了我一种奇怪的踏实感,“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
我知道这话很“霸总”,很凡尔赛,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像是一颗定心丸。
可是……“那要是……钱也解决不了呢?”我声音发抖,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季寒身体似乎僵了一下。他好像很不擅长应对眼泪。他转过来,面对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抬起手,非常非常笨拙地、甚至有些僵硬地,拍了拍我的背。
“那就想办法。”他的动作很生疏,语气也别扭,但却奇异地带着一种力量,“……我会帮你。”
就这一句话,和他那笨拙得要死的安慰,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所有伪装的坚强和防线!我一直强忍的担忧、恐惧、委屈彻底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