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我看的就是你!”李歌的指甲在她胳膊上抓出几道血痕,“你看我爸摔的!”她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你别装好人,马上去医院!”
老爷爷还在抓着雪梅的胳膊,手劲大得不像个摔伤的人。“是她……” 他的眼睛半眯着,却死死盯着雪梅的脸。
周围的人越围越多,有人举着手机录像,有人在旁边议论:“这是不是扶老人又被讹吗?”“这女孩子看着也不像坏人啊……”
“我不是……”雪梅想解释,喉咙却像被堵住了。雪梅的眼泪突然涌上来,不是因为疼,是觉得冤得慌。
李琪眼中闪着冷光:“跟她废话啥!把她交给警察!”他往雪梅后腰上踹了一脚,正踹在伤口上,雪梅疼得“嗷”地叫出声,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雪梅被踹得椎骨传来钻心的疼。“他需要急救!”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又被李歌死死按住肩膀。李琪的拳头带着风砸过来时,雪梅还在喊:“快叫救护车!老人有高血压……”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时,这时,雪梅已经被李歌抓扯得不成了人样儿。
雪梅的衣服被李琪扯得绽开,领口还沾着刚才被勒出的红痕。她想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却发现右手腕的牙印正渗着血。
老人被抬上担架时,穿蓝大褂的急救员摸出心电监护仪,进行测量。
“你不能走,得跟我们去医院。”就雪梅拾起自己的帆布包时,李琪兄妹一把拉住雪梅,“我爸要是有三长两短,你别想脱身!”李歌从另一边架住她的胳膊,两人像拖牲口似的硬把她往救护车上推。
雪梅的鞋跟在湿滑的柏油路上崴了一下,整个人撞在救护车的金属踏板上,发出“咚”的闷响。急救员皱着眉往旁边躲,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像在给这场闹剧打节拍。
“按住她!”李琪尖叫着,和李歌一起把雪梅按在担架旁的塑料凳上。车窗外,广场的喷泉还在歪歪扭扭地喷水。
救护车猛地启动,雪梅的头撞在窗框上。透过模糊的车窗,她看见中心广场只有卖气球的小贩还在收拾散落的橡胶碎片,就像自己已被踩烂的梦。
五
救护车的刹车声在医院急诊楼前划出刺耳的弧线,车门被猛地拽开时,雪梅的手腕还被李琪死死攥着不放。
“老人怎么了?”穿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迎上来,口罩上方的眼睛扫过担架上盖着的蓝布,看见凸起的老人脊梁骨。
李琪恶狠狠地说:“被她撞的!”李琪的指甲戳着雪梅的太阳穴,声音尖利得能刺破消毒水的气味,“她把我爸撞倒,还想溜!你先把押金交了!不交钱就别想走!”
她另一只手揪着雪梅的后领,把人往收费处拽,布料撕裂的声音在走廊里格外清晰。
雪梅的手腕被拽得生疼,她望着收费窗口上方“预交金”三个红色大字,“我……我没有多少钱。”她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蛛网。
“没有多少钱?”李琪突然从后面踹了她膝盖窝一脚,雪梅“咚”地跪在地上,下巴磕在金属收费台上,眼前迸出金星,嘴里泛起铁锈味的血。“没有钱也敢撞人?没钱就去卖血!”
收费处的护士探出头看了眼,又赶紧缩回去,键盘敲击声变得格外响亮。雪梅盯着自己染血的裤脚,哆哆嗦嗦摸到口袋里拿出2000块钱,这是前些几天当两个月家教刚挣的。她把钱递过去时,手指抖得差点掉在地上:“我只有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