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叹了口气，最终没再说什么。
而一门之隔的休息室内，林小溪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间极简风格、一尘不染的房间。她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显示收到一条新短信。
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疑惑地点开，只有简短的、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像一句冰冷的谶言，瞬间冻结了她脸上刚刚放松下来的神情——
【小心替代品的命运。】
第二章：双月：温柔与冰霜
接下来的几天，林小溪过着一种近乎分裂的生活。
白天，她是顾北辰的助理。工作繁琐细致到极致：他只喝特定水温的咖啡，糖度必须精确到克；所有物品摆放必须按照他的习惯，角度偏差都不能超过五度；对流程时，他的目光锐利得像能穿透纸张，任何一点含糊其辞都会被冰冷地指出来。
他话很少，大部分指令简洁到只有一个字：“水。”“稿。”“鞋。”
林小溪像一只高度紧张的松鼠，拼命记下他所有的习惯，努力跟上他的节奏。她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打破了这暂时的平静，被他身上那股无形的低气压碾碎。
但奇怪的是，无论她犯多小的错误——比如第一次泡咖啡糖放多了零点五克，或者递文件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预想中的雷霆之怒从未降临。他最多只是皱一下眉，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看她一眼，然后冷淡地移开视线，说一句“下次注意”。
这种沉默的容忍，反而比斥责更让她忐忑。她总觉得他那冰冷的目光背后，藏着一种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时常在她没注意时落在她身上，等她下意识望回去时，他又早已看向别处。
而偶尔，她会遇到沈夜。
与顾北辰的冰封世界截然不同，沈夜的出现总是伴随着和煦的阳光。他常来探班，有时是来找顾北辰谈“公事”——虽然十次有八次顾北辰都爱答不理；有时是来和导演组沟通，但总会“顺路”来看看。
“还习惯吗？”一次午休间隙，沈夜自然而然地在躲在一旁吃盒饭的林小溪身边坐下，递给她一杯温热的奶茶，“北辰工作要求高，压力很大吧？”
林小溪受宠若惊地接过：“谢谢沈导！还、还好，顾老师只是要求比较严格。”
沈夜笑了，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别替他说话，我认识他十几年，还能不知道他什么脾气？就是个被惯坏的小孩。”他语气亲昵自然，带着一丝无奈的宠溺，瞬间拉近了距离。
他会很自然地和她聊天，问她的学校、专业，甚至看她吃得简单，会“刚好多点了一份”高级日料便当给她。他的温柔是恰到好处的，不会让人感到负担，如春风拂面。
一次，她搬一箱沉重的服装道具，踉跄了一下，一只修长的手稳稳地托住了箱底。她抬头，是顾北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面无表情地接过箱子，轻松地放到指定位置，整个过程一言不发，然后转身就走。
同一天下午，她又抱着一摞过高的文件摇摇欲坠时，是沈夜笑着迎上来，自然地分走一大半：“这种粗活，让场务小哥帮忙就好。女孩子的手，不是用来做这些的。”
冰与火的两极对待，让林小溪更加困惑。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助理，何德何能同时得到顶流偶像莫名的“宽容”和天才导演“格外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