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
灵照？
不。
灵照已经死了。死在了九转绝魂阵里。
现在的我，可以是任何人。
镜面好像知道我的想法，上面的字变了：“无相，无往。从今天起，你便叫无相。”
镜面“咔”的一声，碎了。
无数碎片涌入我的神魂。
我感觉脑子里多了很多东西。一种神通。
一种可以千变万化，模仿世间万物的神通。
“无相神通。”
白雾散去，我发现自己正站在沧澜山的山门外。
还是那座山。
山顶的云，还是那么白。
傅珩。
我回来了。
3
我想直接杀上沧澜山，把傅珩的脑袋拧下来。
但我忍住了。
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我要他活着。
我要他亲眼看着自己珍视的一切，是怎样一点点崩塌，化为飞灰。
我要让他尝尝，从云端跌入泥潭，是什么滋味。
我没有立刻上山。
我在山下的小镇待了三天。
这三天，我什么都没干，就是听人说话。
听茶馆里的修士吹牛，听客栈里的小二抱怨，听路边的孩童唱童谣。
我很快就摸清了现在沧澜山的情况。
距离我“死”后，已经过去十年了。
傅珩并没有成功复活温知语。据说那天阵法出了岔子，我的神魂……也就是那道“引子”，凭空消失了。
复活仪式失败，傅珩大发雷霆，闭关了整整十年，最近才出来。
而沧澜山，十年一次的招新，马上就要开始了。
机会来了。
我现在的神魂，强度远超从前。但没有肉身，终究是无根之木。
我需要一具身体。
夜里，我潜入了镇上的义庄。
里面停着十几具尸体。
我挑了一具。
是个少年，看着十六七岁，饿死的。很瘦，但骨架还行。
我融了进去。
过程有点不舒服，像穿了一件不合身的衣服。但我很快就适应了。
我对着水缸照了照。
一张陌生的脸。蜡黄，干瘦，眼神却亮得惊人。
我扯了扯嘴角。
这张脸笑起来，有点痞气。
很好。
第二天，我揣着两个馒头，去了沧澜山招新的地方。
负责招新的是外门管事，姓王，一个胖子。
测试很简单，就是测灵根。
队伍排得很长。
轮到我的时候，我把手按在测灵石上。
石头一点反应都没有。
王管事不耐烦地挥挥手：“没有灵根，下一个。”
我没动。
我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他手里。
“管事，”我压低声音，“我不要当弟子，当个杂役就行。扫地，挑水，什么都能干。”
王管事捏了捏银子，脸上的肥肉抖了抖。
“行吧，”他瞥了我一眼，“看你还有点力气。就去外门厨房烧火吧。”
就这么简单，我混进了沧澜山。
我成了外门厨房一个烧火的杂役，名叫阿牛。
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把后山的柴劈了，然后送到厨房。
很累。
但我干得很起劲。
因为这里，是傅珩的地盘。
我能闻到这里的空气里，都飘着他的味道。那种冷冽的，像雪一样的味道。
这味道，让我兴奋。
厨房管事是个刻薄的老头，看谁都不顺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