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风山的樵夫多,每年这个时候都来砍些杂木烧火。
可现在想来,那些人扛的不是柴刀,是开山斧,走的方向,正是后山的古松林。
“师父,我明天就去拦他们!” 清玄攥紧拳头,“他们要是敢砍古松,我就跟他们拼了!”
“拦不住的。” 师父睁开眼,眼神里满是忧色,“那些人身上带着‘浊气’,是被钱蒙了心,被利迷了眼的,寻常话听不进去。
二十年前山匪来抢观里,我靠这桃木剑能挡;可这次来的,是‘人心之恶’,剑能镇邪祟,却镇不住贪心。”
“那也不能看着他们砍松!” 清玄急了,声音提高了些,“松林是观的根,松没了,观的气就散了,您的病……”
他没说下去,却知道师父懂。师父的病,全靠青城山的灵气养着,要是松林没了,灵气散了,师父的病只会更重。
师父没说话,只是抬了抬下巴,又指了指矮柜上的桃木剑:“你把剑拿起来,闭眼凝神,试着跟剑说说话。记住,别用嘴说,用心说。”
清玄依言拿起剑,坐在床沿上,闭上眼睛。刚开始没什么感觉,只觉得手里的剑越来越暖,后来竟慢慢有了声音,是在心里响的,沙沙的,像风吹松树发出的声音。
手里的剑还泛着温光,剑鞘的裂痕里,竟嵌了片极小的松针,翠绿的,像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还带着点潮气。
“桃木剑跟松林通了灵。” 师父的声音带着点欣慰,“这剑是百年桃木做的,桃木属阳,能聚灵;松林是山的灵脉,属阴,能养气。阴阳相济,才撑得起清风观,才养得起这山里的生灵。
现在松林有难,桃木剑也在急。你要护松林,得先懂‘灵韵’—— 松有松的韵,山有山的韵,你得让自己的气,跟松林的气连在一起,让松灵知道,咱们是护着它们的。”
清玄没完全懂,那天晚上,他抱着桃木剑坐在院子里,看着雾里的古松林。
月光透过雾洒下来,落在松枝上,他试着像师父说的那样,闭眼凝神,手里的剑又开始发烫,心里的声音更清楚了, 是松针摩擦的沙沙声。
2 斧刃松脂,初遇恶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清玄就揣着桃木剑下了山。
雾比昨天薄了些,能看清脚下的路,路边的草叶上还沾着露水,踩上去湿了裤脚,凉丝丝的。
山脚下的卡车还在,停在一块空地上,车斗里的斧头锯子堆得像小山。
几个穿迷彩服的人围着篝火烤东西,火上串着几只野兔,油滴在火里,“滋滋” 响,香味飘得老远。
为首的是个络腮胡,脸上有道刀疤,从额头斜到下巴,看着凶得很,正坐在石头上啃兔腿,手里的兔腿油乎乎的,骨头扔了一地。
他旁边的石头上,放着把开山斧,斧刃上还沾着松脂,泛着黄,一看就是刚用过的。
清玄攥紧了袖筒里的桃木剑,剑身在布料下发烫,像是在给他打气。
他深吸一口气,朝着篝火走过去,声音很稳:“诸位道友,后山的古松林是山的灵脉,不能砍。还请你们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络腮胡吐嘴里的骨头,抬起头,上下打量着清玄,眼神里满是不屑。他的目光在清玄的粗布道袍上停了会儿,嘴角撇了撇:“哪来的小道士?毛都没长齐,也敢管老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