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煞灵索命了……” 人群里有人低声说,声音里满是恐惧,“张老头昨天傍晚去后山捡柴,肯定是路过了梅树林,触了煞!” 旁边的王婶从口袋里摸出串佛珠,闭着眼睛念念有词,手指飞快地拨着珠子。
苏棠攥着衣角往回走,心里乱糟糟的。刚推开门,就看见赵叔抱着个漆皮脱落的木箱站在院里,木箱上着把铜锁,锁上都生了锈。“这是你爷爷临终前封的,” 赵叔把木箱递过来,“他说要是你回来,就把这个给你,还说‘坛若裂,看此箱’。”
苏棠找了把螺丝刀撬开铜锁,一股檀香混着铁锈的味道飘出来,呛得她咳了两声。里面躺着把桃木剑,剑穗已经泛黄,剑身上刻着细小的符文;一个铜制的摄魂铃,铃舌上缠着红绳,轻轻一碰就发出 “叮” 的脆响;还有本线装的《梅山避煞要诀》,扉页上用血写着一行字,墨迹发黑,像干涸的血痂 ——“见影不见人,见煞不见坛”。
苏棠把木箱搬到阁楼,放在书桌的角落。她翻《梅山避煞要诀》时,指尖突然触到一张硬纸,抽出来一看,是张泛黄的黑白照片:年轻的祖父站在梅树下,穿着件灰色的短褂,手里拿着支朱砂笔,表情严肃得像在做什么大事,五口坛子刚在树下摆好,坛口的符纸还崭新。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 “民国三十七年,封煞初成,子孙勿动”。
“封建迷信。” 苏棠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把桃木剑靠在床头 —— 不知为什么,看着那把剑,心里竟踏实了些。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来,上面是她没赶完的商业综合体设计图,甲方催了好几次了。窗外的月光刚好照进来,落在地板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正对着阁楼的窗户。
时间跳到午夜十二点,电脑右下角的时间突然变成了暗红色。苏棠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刚要起身倒水,突然听见楼下传来 “咔哒、咔哒” 的声音,像有人用指甲在抓木头,一下一下,节奏均匀,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皱着眉往下走,楼梯板 “吱呀” 作响。声音是从后院传来的,推开后门,梅树下静悄悄的,五口坛子还在原地,可那道黑液渗出的痕迹,好像比昨晚更长了些,已经延伸到了树根下。
“谁在那儿?” 苏棠喊了声,声音在空荡的后院里回荡,没人回应。她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向坛子,突然发现屏幕里的倒影不对 —— 她的影子还在阁楼窗户下,缩成一团,可现实里她明明站在梅树前,离窗户至少有十米远。
苏棠猛地回头,阁楼窗户下空荡荡的,只有月光落在地上,没有影子。她心里一慌,再看手机屏幕,那道影子正缓缓从屏幕里往外爬,边缘像水一样模糊,手指尖已经触到了屏幕边框,指甲泛着黑。
“啊!” 苏棠的手机 “啪” 地掉在地上,屏幕摔得粉碎。她弯腰去捡,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己的影子出现在地面上,正慢慢向她靠近,影子的手指比她的手长了一截,指甲尖还在滴着黑液,落在地上 “滋滋” 响,把泥土都烧出了小坑。
“咔哒、咔哒” 的声音又响起来,这次更清晰了,是从坛子里传出来的,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抓挠坛壁。苏棠连滚带爬地跑回屋里,“砰” 地关上门,靠在门后大口喘气,心脏跳得像要炸开。这时,她听见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咚、咚”,像有人拖着脚在走,一步一步,正朝着门口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