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和林湘一前一后走出车厢。
这里确实是个商场，但安静得有些过分。所有的店铺都亮着灯，橱窗里的模特穿着最新款的衣服，美食广场的广告牌上，烤鸡的图片油光发亮，诱人无比。
可整个商场，除了我们两个，空无一人。连背景音乐都没有。
“第二个场景：无眠之城。”
“任务目标：在‘它们’的注视下，找到‘唯一的出口’。”
“规则一：商城会在一小时后熄灯，请在熄灯前找到出口。”
“规则二：不要在任何镜子或反光物前停留超过三秒。”
“规则三：不要回应任何形式的呼唤。”
“提示：出口，在最高处。”
电子音消失后，商场顶层的一块巨大电子屏亮了，上面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倒计时：60:00。
“最高处？天台吗？”林湘抬头看了一眼。这商场足有七八层高，要去天台，最快的方法就是坐观光电梯。
“可能没那么简单。”我环顾四周。
这个商场里，反光的东西太多了。光滑的地板，店铺的玻璃橱窗，装饰用的金属球……几乎无处不在。
“规则二才是关键。”我说，“我们得避开所有能映出人影的地方。”
“分头行动？”林湘看向我，眼神里带着询问和一丝不信任。
“你觉得呢？”我反问。
在这种地方，两个人既是帮手，也可能是累赘。但分开行动，风险更大。
她似乎也明白这个道理，没再坚持。“走吧，坐货梯上去。”
我们避开那些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踩着盲道，小心翼翼地朝员工通道的方向走。一路上，我能感觉到，四面八方都有视线落在我们身上。
那些橱窗里的塑料模特，它们的眼珠子，好像都在微微转动，跟随着我们的脚步。
这种被窥视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别东张西望。”林湘低声提醒，“守好心神，它们在干扰我们。”
我点点头，收回视-线，专心看路。
货梯间里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灰尘的味道。林湘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手电筒，光束照亮了电梯按钮。
她按了顶楼的按钮。货梯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开始缓缓上升。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你也是被那个黑衣女人找上的？”我没话找话。
“嗯。”她言简意赅。
“你知道这‘归墟’到底是什么吗？”
“一个筛选场，或者说……一个猎场。”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有些飘忽，“专门猎杀我们这样的人。”
“为什么？”
她沉默了片刻，“或许，我们的存在，碍着某些东西了。”
货梯“叮”的一声，停了。
门一打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我们到了。
这里似乎是商场的仓库区，堆满了各种杂物和纸箱。一条昏暗的走廊通向远处，尽头有一扇铁门，门上挂着“天台通道”的牌子。
看起来，出口近在眼前。
可我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不安。太顺利了。
“等等。”我拉住了正要往前走的林湘。
“怎么了？”她回头。
我没说话，从兜里掏出那个老旧的罗盘。指针在我的掌心疯狂地转动，根本指不出一个确定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