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南茅?我心里咯噔一下。爷爷的日记里提过,道法界素有“南茅北马”之说,南茅擅符箓咒法,北马善请神望气。两家从清朝开始就互别苗头,斗了几百年。

没想到,我这个半吊子北马传人,第一次出远门就碰上了正主。

“马坤。”我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发胀的脑袋。

除了我和南烛,房间里还有另外三个人。一个穿着道袍、仙风道骨的老头;一个浑身肌肉、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的光头壮汉;还有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穿着校服,一脸怯懦的小姑娘。

“看来人都到齐了。”老道士捋了捋胡子,站起身,“贫道龙虎山张清风。”

光头壮汉哼了一声,声音像洪钟:“我叫巴图,草原上传下来的手艺。”

小姑娘怯生生地说:“我……我叫林小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

南烛放下罗盘,站了起来,目光扫过我们每一个人,最后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不管你们是什么来路,记住,这次的‘天官斗法’,最后胜出的人,只会是我。”

她话音刚落,大厅正堂上挂着的一副画卷忽然无风自动。画上是一个怒目圆睁的古代天官,此刻,他的眼睛里仿佛有活物在转动。

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天官斗法,正式开始。第一关:‘木偶戏’。地点:城南废弃剧院。找出让木偶哭泣的根源,时限,天亮之前。失败者,死。”

“任务期间,互为对手,允杀。”

最后四个字,让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巴图和张清风的脸色都变了。林小小更是吓得缩到了墙角。只有南烛,嘴角反而勾起一丝冷笑,第一个转身走出了大门。

我心里把这劳什子“天官”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这哪是斗法,这分明就是一场死亡游戏。

我摸了摸口袋,还好,那副老花镜跟着我一起过来了。

这是我唯一的底牌。

第三章

南城废弃剧院,我这本地人都很少来。传说这里几十年前出过一场大火,烧死了整个戏班子,从此就怪事不断。

我们五个人站在剧院门口,锈迹斑斑的大铁门上挂着一把大锁,但门却是虚掩着的。风一吹,门轴发出“吱呀”的怪响,像在欢迎我们进去。

南烛二话不说,从怀里摸出一张黄符,口中念念有词,黄符“呼”地一下自燃,火光中,她率先走了进去。

张清风和巴图对视一眼,也跟了进去。林小小吓得不敢动,我叹了口气,推了她一把:“跟紧了,在这里,落单比见鬼更可怕。”

剧院里充斥着一股腐烂和灰尘混合的味道。舞台上,幕布破破烂烂,吊着几个木偶,在穿堂风里一晃一晃的,影子在墙上扭曲。

“呜……呜呜……”

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从后台传来,像是有人在压抑着嗓子哭泣。

南烛从腰间解下一个小铃铛,轻轻一晃,铃声清脆,哭声戛然而止。她冷哼一声:“装神弄鬼。”说着,便朝后台走去。

巴图从脖子上摘下金链子,那链子在他手里竟然伸长,变成一条金色的鞭子,上面刻满了梵文。他警惕地守在舞台中央。

张清风则从袖子里掏出八枚铜钱,往地上一撒,嘴里念念有词地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