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我愿意立下军令状。”林建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如果一个月后我做不到，一切责任由我承担，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如果我做到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我希望，以后我提出的任何技术方案，都能得到最高优先级的支持。”
他在赌。
赌这些开国的元勋们，有魄力去相信一次奇迹。
陈老总那双深邃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林建，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良久，他掐灭了手里的烟头，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好。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
“陈老！三思啊！”
“这太冒险了！”
陈老总摆了摆手，制止了众人的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们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就是时间！前线的战士们，等不起！如果林建同志说的是真的，那别说一个月，就是给他三个月，我们也等得起！”
他转向林建，目光如炬：“小同志，你需要什么？”
林建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他知道，自己赌赢了。
“我需要一间独立的，能够做到无菌操作的实验室。需要三到五名绝对服从我指挥的助手，最好是化工或者机械方面的熟手。还需要一批原材料，包括玉米浆、乳糖、苯乙胺……最后，我需要授权，可以调用厂里最好的机修师傅，帮我制造一些……特殊的设备。”
他报出了一连串在当时听来有些古怪的名词。
陈老总没有丝毫犹豫：“给你！厂里的第三号仓库，从今天起就划归你管，里面所有东西，你随便用！人，我从总工程师办公室给你调！设备，只要我们能造的，你画出图纸，我让全厂的师傅停下手里的活，先给你造！”
这番话，掷地有声，显示出了这位老总无与伦比的魄力和决心。
散会后，林建几乎是被“护送”着走出了会议室。刚才还对他横眉冷对的几位领导，现在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复杂得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一个小时后，林建站在了空旷的第三号仓库里。这里曾经是存放杂物的，空气中飘着灰尘的味道。
跟着他来的，是厂里的总工程师，一位五十多岁，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王总工。他的身后，还跟着五名年轻的技术员，一个个梗着脖子，脸上写满了不服气。
“林建同志，这就是陈老总特批给你的地方。”王总工推了推眼镜，语气不咸不淡，“人，我也给你带来了，都是厂里技术最好的小伙子。你有什么要求，现在可以提了。”
林建环顾四周，点了点头：“很好。第一件事，把这里彻底打扫干净，然后用石灰水把墙壁、地面、天花板全部粉刷一遍，做到无死角消毒。”
“第二件事，”他转向那几个一脸不忿的年轻人，“你们几个，从现在开始，忘了你们以前学的那些东西。在这里，我说的每一个字，就是标准，就是流程。听得懂吗？”
一个胆子大的刺头忍不住顶了一句：“凭什么？我们也是正经大学毕业的，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建笑了。他走到那个年轻人面前，个子比对方矮了半头，但气势却完全碾压。
“就凭一个月后，我能让你们亲眼看到盘尼西林的产量翻一百倍。而你，”他指了指那个年轻人，“做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