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法院！刚……刚银行打来电话！还有……还有税务局的稽查通知也发过来了！说怀疑我们虚开发票，转移利润，要……要全面稽查！工作室的账户，您的个人账户，全……全都被冻结了！一分钱都动不了！苏总，怎么办啊！”
小张的声音像一把破锣，尖锐刺耳地冲击着苏凝的耳膜。“法院冻结”、“税务稽查”这几个字像冰锥一样狠狠扎进她的脑子里。她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连精心涂抹的唇膏也掩盖不住嘴唇的灰白。一股冰冷的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靳……靳川！”她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只有他！只有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得这么绝！这么快！
“苏总？苏总您还在听吗？我们……”助理还在电话那头哭喊着。
“闭嘴！”苏凝猛地厉喝一声，声音尖锐得变了调。巨大的恐慌和滔天的愤怒席卷了她，让她几乎无法思考。她“啪”地一声狠狠挂断电话，手机被她用力砸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茶杯都跳了一下。
“怎么了阿凝？出什么事了？脸色这么难看？”楚越被她的反应吓了一大跳，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小心翼翼地问。
苏凝猛地抬头，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楚越那张写满惊慌和茫然的年轻脸庞。恐慌催生出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迁怒！都是他！如果不是为了养他，如果不是那些挥霍无度！怎么会……
“滚！”苏凝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带着毁灭一切的戾气，“你给我滚！立刻！马上！”
楚越被她狰狞的表情和突如其来的怒火完全吓懵了，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阿……阿凝？我……”
“我叫你滚！没听见吗！”苏凝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桌上的手包，动作之大带倒了面前的茶杯，温热的红茶泼洒出来，在洁白的桌布上洇开一大片难看的褐色污渍。“别再让我看到你！”
她看也没看楚越惨白的脸，抓起手包，踉跄着冲出卡座，头也不回地朝着咖啡馆大门狂奔而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凌乱而急促，透着一股末日奔逃般的狼狈。
苏凝一路狂踩油门，心慌意乱地冲回那个冷清得如同冰窖的家。她甚至顾不上换鞋，一头冲进书房，手忙脚乱地拉开抽屉，翻出自己的钱包，把所有卡都掏出来。
储蓄卡，冻结。
信用卡，冻结。
另一张储蓄卡，冻结。
最后一张信用卡……还是冻结！
“啊——！” 一声失控的、绝望的尖叫从她喉咙里爆发出来。她像疯了一样把所有的卡狠狠摔在地板上，薄薄的塑料卡片撞击着硬木地面，发出清脆又空洞的声响。她还不解气，抓起桌子上的一个水晶笔筒，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墙壁！
“砰——哗啦啦！”
晶莹的水晶碎片如同绝望的眼泪，溅得到处都是。
钱！她需要钱！现在！立刻！马上！账户冻结意味着她成了一个身无分文、寸步难行的囚徒！工作室完了！税务稽查……那更是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黑洞！她需要钱来请最好的律师，需要钱来应付即将到来的风暴！
唯一的希望……楚越！那套房子！那套她掏空积蓄、甚至动用了靳川的钱给他买的房子！那是她最后的稻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