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川端起已经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他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嘴角那抹冰冷而诡异的笑容再次浮现。
“漫长？”他轻声重复，仿佛在品味这个词，“没关系。李总监，你按程序走。我要的是结果。”
他顿了顿，目光幽深得如同不见底的古井。
“至于那个楚越……”靳川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静，“法律暂时管不着的地方……我有别的办法。”
李铭看着靳川在昏暗光影下半明半暗的侧脸，和他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残酷的笑意，心头猛地一跳。他知道，这平静只是假象，冰面之下，是汹涌狂暴的暗流。他没有再问，只是微微颔首：“我明白了，靳总。诉前保全和后续法律程序，我会全力跟进。”
“嗯。”靳川点了点头。
李铭也悄然退出了办公室。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部的声音。偌大的顶层办公室，彻底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靳川自己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以及桌上台灯灯丝发出的极其微弱的电流声。
他再次看向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璀璨，车流如织。在这片繁华之下，他亲手织就的第一张冰冷的、致命的网，已经悄无声息地撒了出去。
第四章
第二天下午，阳光透过咖啡馆巨大的落地窗，暖洋洋地洒在苏凝身上。她坐在舒适的沙发卡座里，面前精致的骨瓷杯里盛着香气馥郁的伯爵红茶。对面的楚越穿着崭新的名牌卫衣，头发精心打理过，浅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跳跃着，年轻帅气的脸上挂着轻松惬意的笑容。
“阿凝，你看这车怎么样？最新款的保时捷帕拉梅拉，火山灰。”楚越献宝似的把手机递到苏凝面前，屏幕上是一辆线条优美的跑车照片，“跟我气质超配！”
苏凝端起茶杯，优雅地啜饮了一口，目光扫过照片，嘴角噙着一丝满足的微笑。这种被年轻男孩依赖和讨好的感觉，是她这几年来在靳川那里早已枯竭的养分。她喜欢看楚越充满活力的样子，更喜欢自己有能力“喂养”这份活力的掌控感。
“嗯，是挺好看。”她放下茶杯，语气带着一丝纵容，“等下周那笔‘设计费’到账，就给你订。”
“真的？阿凝你太好了！”楚越眼睛瞬间亮得惊人，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他隔着桌子就想去抓苏凝的手，却被她不动声色地用眼神制止了。公众场合，她还是要脸的。
楚越讪讪地收回手，但脸上的兴奋一点没减，已经开始畅想着开着拉风跑车的样子了。就在这时，苏凝放在桌面的手机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急促的铃声划破了咖啡馆慵懒的午后氛围。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助理。
苏凝微微蹙眉，这个时间点助理打来，多半是工作室的事。她有些不耐烦地接起电话，语气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小张，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助理小张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充满极度恐慌的声音：“苏……苏总！不好了！出大事了！完蛋了！我们……我们账户全被冻结了！”
“什么？”苏凝的眉头瞬间拧紧，拿着手机的手指捏得发白，“说清楚点！什么冻结？谁冻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