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依旧冰冷。
他们颤抖着照做。
高举双手。
像等待审判。
检查很彻底。
确认没有携带感染源和武器。
短发女人叫陈蓉。
三十多岁,市医院急诊科护士。
眼神疲惫但清亮。
那个沉默的男人叫赵刚。
四十岁左右。
汽修厂高级技师。
手掌粗糙有力。
另一个年轻女孩叫孙小雨。
大学生。
农学院的。
会种地。
他们被允许进入外院。
但还不能进主堡垒。
隔离观察期七天。
食物是压缩饼干和清水。
放在一个小推车上。
遥控送过去。
陈蓉看到食物时。
眼泪直接掉下来。
“谢……谢谢……”
赵刚闷头啃饼干。
吃得又快又急。
差点噎住。
孙小雨小口喝着水。
珍惜得如同甘霖。
堡垒里多了点人气。
也多了些不安定。
我盯着监控。
枪放在手边。
信任?
那东西太奢侈。
第七天。
平安度过。
我把他们放进生活区。
分配了任务。
陈蓉整理医疗物资。
赵刚维护发电机和防御设施。
孙小雨负责水培区和种植区。
基地开始高效运转。
陈蓉手脚麻利地给药品分类贴标签。
“庄姐,这批抗生素需要恒温保存,我调整下冰柜位置?”
赵刚满手机油地检查柴油机。
“老板,这台缸压有点不稳,备件在哪?”
孙小雨看着郁郁葱葱的土豆苗。
脸上有了点笑容。
“庄姐,下一批可以试试西红柿,我有种子!”
我点点头。
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一丝。
他们叫我“老板”。
或者“庄姐”。
疏离。
但安全。
平静的日子过了两个多月。
直到那天。
赵刚在主控室调试外部监控探头。
突然“咦”了一声。
“老板,东边林子里……好像有个人。”
画面放大。
调整焦距。
树林边缘。
一个衣衫褴褛、步履蹒跚的身影正试图隐藏。
动作笨拙。
不像感染者。
感染者动作更僵硬。
那身影很瘦。
几乎只剩骨架撑着破布。
头发很长。
纠结着泥土和枯叶。
看不清脸。
他似乎在躲避什么。
不断回头张望。
惊恐万分。
几个游荡的感染者被他笨拙的动作吸引。
嗬嗬叫着围拢过去。
他吓坏了。
慌不择路。
竟然朝着粮库方向踉跄跑来!
“糟了!”赵刚低呼。
“数量不多,要……要解决吗?”他看向我。
我盯着屏幕。
手指搭在控制防御电网的开关上。
让他死在外面最干净。
他跑得更近了。
惊恐的喘息仿佛能穿透屏幕。
一个感染者几乎抓到了他的后背!
就在这时。
他脚下一绊。
重重摔在地上。
下意识地扭头。
露出了半张脸。
那张脸脏污得辨不出五官。
但那个轮廓……
那个无数次出现在我噩梦中。
分手时连句解释都欠奉的……
楚暮!
我的呼吸瞬间停了。
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