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冰锥刺着神经。
我用力擦掉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
翻出计划表。
检查明天的项目。
软弱是奢侈品。
我戒了。
末世倒计时最后一天。
我锁死了粮库最后一道气密门。
厚重的金属门栓落下。
发出沉闷的“哐当”声。
隔绝了外面即将到来的地狱。
巨大的仓库里。
只有我自己清晰的呼吸。
还有监控屏幕上。
城市各处开始闪烁的红点。
混乱爆发得比前世更快。
更猛烈。
感染通过空气传播。
无声无息。
然后就是人间炼狱。
尖叫。
爆炸。
火光。
浓烟。
透过高处的射击孔。
能看到远处城市扭曲的剪影。
像一张张痛苦嚎叫的脸。
我关掉了大部分屏幕。
只保留粮库周围的监控画面。
世界末日了。
我的世界只剩下脚下这片钢铁之地。
种下的第一批土豆冒出了嫩芽。
在人工光照下绿得充满生机。
食物储备充足得能养一支军队。
但人是群居动物。
绝对的寂静像水一样慢慢淹没上来。
有时对着墙壁说话。
回声大得吓人。
需要人手。
可靠的人手。
我用一台改造过的无线电断断续续发出讯号。
内容很简洁:
“A市东郊,旧粮库,提供庇护。名额:5。要求:专业技能。医生、机械师、电工优先。携带武器者,后果自负。”
信号很弱。
覆盖范围有限。
像黑暗大海里微弱的灯塔。
几天后。
第一批人来了。
三个男人。
开着一辆改装过的破吉普。
撞开了粮库外围的铁丝网。
引擎轰鸣像挑衅。
他们没看到我的射击孔。
监控画面里。
为首的光头壮汉举着砍刀。
砸着第一道门。
嘴里不干不净。
“里面的人听着!开门!不然……”
“砰!”
我的弩箭精准地射穿了他举刀的手腕。
箭头带着倒钩。
血瞬间飙出来。
惨叫划破死寂。
另外两人吓懵了。
抬头寻找射击点。
我的声音通过外置喇叭传出去。
冰冷,没有起伏。
“滚。或者留下当肥料。”
改造过的射钉枪打在吉普车引擎盖上。
火花四溅。
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他们拖着惨叫的同伴。
连滚爬爬地逃了。
我放下弩。
手心全是汗。
这不是末世前那个排队都会让位的庄羽了。
那个庄羽早就死在了雨夜。
又过了半个月。
一支更小的队伍靠近。
监控里。
两女一男。
脚步虚浮,面黄肌瘦。
推着一辆破自行车。
上面绑着少得可怜的行李。
他们停在铁丝网外。
不敢再进。
其中一个短发女人鼓起勇气喊。
声音嘶哑。
“我们……我们听到广播。我是护士!他是修车的!我们……我们只想活命!”
她的眼神充满绝望和一丝微弱的希望。
我观察了很久。
确认没有隐藏武器。
远程打开了第一道铁门的安全锁。
“进来。门后空地。放下所有东西,包括外套。接受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