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窗户上的声音。
和前世死的那晚一模一样。
血的味道好像还卡在喉咙里。
林晚的刀捅进来时。
眼睛亮得吓人。
她说:“庄羽,你的圣母心真碍事。”
再睁眼。
是末世降临三个月前。
手机日历显示着清晰的日期。
我名下那套市中心大平层的钥匙还在手心硌着。
没有尖叫。
没有崩溃。
我平静地删掉了林晚发来的周末火锅邀约。
拉黑了她。
也拉黑了那个名字——楚暮。
我的前男友。
心脏钝痛了一下。
很快被巨大的紧迫感压下去。
三个月。
太短了。
第一件事。
卖房。
地段绝佳。
装修豪华。
挂出去当天就有人全款。
价格压得很低。
但我没犹豫。
中介看我的眼神像看傻子。
“庄小姐,不再考虑下?这个价血亏……”
“手续最快多久?”
我打断他。
声音冷得自己都陌生。
钱到账的短信提示音很清脆。
像催命的倒计时。
第二件事。
选址。
前世苟延残喘的记忆是唯一金手指。
我知道城郊废弃的国营老粮库。
巨大,坚固,远离人口密集区。
地下有完善的通风系统。
现成的堡垒。
找到它时。
铁门锈迹斑斑。
空旷的场地长满荒草。
签下二十年租约时。
负责人像甩掉了烫手山芋。
“庄小姐,这地方……闹鬼传闻不少。”
我笑了笑。
“鬼比活人讲规矩。”
第三件事。
改造。
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
请了最专业的加固团队。
加高围墙。
顶部布满锋利的碎玻璃和电网。
粮库主体建筑浇筑了更厚的混凝土。
只留少数几个射击孔。
太阳能板铺满了所有能铺的屋顶。
巨大的蓄电池组埋在地下。
柴油发电机备了十台。
油罐埋得深深的。
仓库深处。
我亲自规划了分区。
生活区。
种植区。
武器库。
医疗站。
囤货清单列了满满十页纸。
粮食:米、面、压缩饼干、罐头,按吨计算。
水:大型净水系统,储水罐,瓶装水堆满半个仓库。
药品:抗生素、止痛药、纱布、酒精……塞满了货架。
种子:耐寒耐旱的,各种蔬菜。
工具:从斧头到焊枪,应有尽有。
武器是难点。
但我有办法。
找到地下黑市掮客时。
他叼着雪茄打量我。
“小姑娘玩什么枪?”
我推过去一个沉甸甸的背包。
里面是现金。
“我要实用的,耐用,容易搞到弹药的。”
最后弄到手的东西:
几把改造过的射钉枪。
大量钢钉。
几柄锋利的开山刀。
几把强弩。
还有一箱自制燃烧瓶的原料。
够用了。
至少初期够用。
时间一天天过去。
粮库从破败变得冷硬肃杀。
像一头匍匐的钢铁巨兽。
我几乎不眠不休。
皮肤晒黑了。
手上全是搬重物磨出的茧和水泡。
肌肉线条在疲惫中变得清晰。
偶尔深夜躺下。
林晚那句“圣母心”和楚暮分手时冷漠的脸会交替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