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懂行的人，笔记本纸张自然的旧色、笔迹墨水氧化形成的特定色调、以及书写压痕的深浅时序，都不像是新近能伪造出来的！
更重要的是，里面的思想深度，造假都造不出来！
他死死盯着秦川，眼神里充满了惊疑、震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你……这笔记本……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发现自己声音都在发颤。
“半年前的学习笔记，偶尔的思维发散。”秦川回答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能是运气比较好，发散的方向，刚好和某些专家的思路撞车了，或者，是专家们撞了我的思路？”
“你放屁！”赵乾失态地尖叫，几乎要跳起来。
“赵老师。”秦川侧过头，眼神冰冷如刀，缓缓扫过赵乾。
“看来您还是不信。您的物理造诣如此高深，想必解题能力更是超群。要不这样，您现场从这笔记本里随便指一段您认为最难的推演，或者，为了更能体现您的水平，您干脆自己出一道您认为能难倒所有学生的题。”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致命的平静：“我们一起现场做做看？或者，为了绝对公平起见，您亲自下场，我们比一比速度和准确率？我也很想向赵老师您好好学习一下。”
赵乾像是被瞬间掐住了脖子的公鸡，脸憋得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紫，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让他和这个怪物比？他只是粗略扫了几眼那些半年前的推演，就知道里面有好几道题，以他现在的水平，给他一天时间都未必能理清思路，更别说在短时间内解出来了！
比试？那将是公开处刑！
王校长看着赵乾那副怂样，哪里还不明白？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想让自己的手停止颤抖，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这件事的严重性，已经像脱缰的野马，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控范围！一个学生，半年前的笔记，精准预测了高考命题核心？这比直接拿出十套押题卷更令人惊悚和无法理解！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内部电话，手指因为极致的紧张而僵硬笨拙，按了好几次才按对号码。
“喂！市教育局考试院吗？我、我是市一中王德明！有极端紧急情况汇报！非常非常紧急！关于……关于今年高考命题思路可能……可能存在……存在无法解释的……高度重合现象！请求……请求上级立刻派人鉴定！对！立刻！”
王校长颤抖着放下电话，办公室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陈旧却仿佛蕴含着恐怖能量的笔记本上，以及那个始终平静得可怕的少年身上。
空气粘稠得如同胶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力。
秦川仿佛对周遭的惊涛骇浪毫无所觉，他甚至微微侧头，像是在倾听窗外的蝉鸣，又像是在等待什么早已预料到的戏码上演。
那种超然物外的镇定，让王校长和几位领导心底的寒意越来越浓。
就在这时，校长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敲门声很克制，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心上，瞬间打破了室内的死寂。
秘书推开门，神色充满了紧张和古怪，声音都有些不自然：“校长，外面……外面来了几位记者，说是省电视台《教育前沿》栏目组的，还有《都市快报》的……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风声，说我们学校有学生涉及高考试题相关的重要情况，要求进行采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