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教书育人”的匾额似乎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荒谬！荒唐！岂有此理！”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试图维持威严的王校长，气得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手掌把桌子拍得砰砰响。
“高考试卷是国家绝密！绝密你懂吗？押题？就你还押题！我怀疑你这是在公然暗示试题泄露！秦川同学，你要为你说的每一个字负法律责任！你这是找死！”
教导主任和年级组长像两尊门神一样绷着脸站在一边，眼神里全是谴责和不赞同。
赵乾在一旁迫不及待地添油加醋，唾沫横飞：“校长！您看看！您亲眼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撕毁教材，公然在课堂散播谣言，扰乱军心，现在还拿个破笔记本故弄玄虚，污蔑高考公平！这种害群之马，这种品行低劣的学生，必须严惩！立即开除学籍以正视听！我们一中的声誉绝不能毁在这种人手里！”
秦川站在办公室中央，依旧是那副平静得过分的模样，甚至还有闲心打量了一下校长办公室里那盆长势不错的绿萝——有点缺水了。
“王校长，法律条文我刚好也懂一点。”秦川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轻易割开了校长咆哮制造的噪音幕布。
“所以，在您报警或者直接把我开除之前，能不能请您，以及这几位义愤填膺的领导，先费神看看这个？毕竟，臆断和有罪推定，似乎更不符合教育者的身份。”
他将手里那个陈旧的笔记本，翻到中间某一页，然后递到了校长面前。
王校长盛怒之下，本能地想一把将其打飞，但目光扫过那泛黄纸页上清晰而复杂的字迹、精准的图形公式以及那刺眼的半年前日期的瞬间，他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那上面记录的思路和推演，其刁钻程度、前瞻性和风格，让他心脏猛地一跳！
这根本不像一个高中生能写出来的东西！
他几乎是粗暴地夺过那笔记本，手指因为某种隐秘的惊惧而微微颤抖，飞快地翻看起来。
语文古文的全新解读视角、数学模型的极致简化与拓展、物理概念的颠覆性应用、英语作文的深度哲学思辨……越看，他的脸色越是变幻不定，从愤怒到惊疑，再到震惊，最后彻底转为骇然！
笔记本里的内容并非完整的试卷，而是零星的知识点推演、难题的奇思妙解、以及一些对命题趋势的大胆预测！
但每一段零散的记录，其核心思路都精准得可怕，直指高考命题最难、最活的那些部分！而那个半年前的时间戳，像烙印一样灼烧着他的眼睛！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只剩下校长越来越急促粗重的呼吸声和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教导主任和年级组长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面面相觑。
赵乾也凑过去飞快地瞄了几眼，当他看到那些半年前的日期和其中一道他研究了很久都未能完全吃透的物理模型推演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强自镇定道：“这…这肯定是假的！对！日期是后来伪造的！他怎么可能半年前就……他平时的物理成绩就没及格过！”
“你给我闭嘴！”王校长猛地抬头，第一次对自己学校的老师发出如此失态的怒吼，额角的汗珠滚落下来，他也顾不上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