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个冰冷的数字悬在手腕上，无情地提醒他：你的时间不多了。
恐慌过后，一种奇怪的平静降临。既然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为什么还要浪费在不喜欢的事情上？
周一早晨，陈默做了一件从未想过的事——他递交了辞职信。
“你确定想清楚了吗？”人事部的女士惊讶地问，“现在工作不好找，而且你的年终奖马上就要发了。”
“我想清楚了。”陈默平静地回答。走出公司大楼时，他感觉像是卸下了沉重的枷锁。手腕上的数字减少速度明显放缓了。
接下来的两周，陈默过着简单而充实的生活。他每天早起锻炼，阅读一直想看的书籍，重新拾起大学时热爱的摄影，甚至开始学习烹饪。令他惊讶的是，这段时间数字不仅减少得慢，偶尔还会小幅增加——通常是当他完全沉浸在某个活动中，感受到真正的快乐时。
这一发现让陈默既兴奋又困惑。时间是可以“赚取”的？
一天下午，陈默在公园拍照时，注意到一位老人独自坐在长椅上。与其他悠闲的老年人不同，这位老人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紧迫感。更让陈默惊讶的是，他隐约看到老人手腕上方也有一个数字，而且是红色的：127。
就在陈默犹豫是否要上前搭话时，老人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变得惨白。陈默立即跑过去扶住他：“先生，您没事吧？需要帮您叫救护车吗？”
老人艰难地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颤抖地倒出两粒药丸吞下。几分钟后，他的呼吸逐渐平稳。
“谢谢你，年轻人。”老人声音虚弱但清晰，“我叫李振国。”他抬起头，目光直接落在陈默试图用袖子遮盖的手腕上，“你也能看到，对吗？”
陈默心中一震，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看到什么？”
“时间余额。”老人平静地说，“你手腕上的数字。蓝色的，对吧？大概还有二十七八千？”
陈默目瞪口呆：“你怎么会...”
“因为我也是时间商人。”老人微微一笑，拍了拍身边的长椅空位，“坐下来吧，我想我们有很多话要聊。”
2 时间商人
李振国的公寓位于城市边缘一栋不起眼的老式住宅楼里，内部却出人意料地宽敞舒适。落地窗外是郁郁葱葱的城市公园景观，室内摆放着各种看似古董的钟表，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坐。”李振国指了指沙发，自己则走向厨房，“喝茶还是咖啡？”
“茶就好，谢谢。”陈默有些拘谨地坐下，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老人的手腕。那个红色的数字127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醒目。
“不用担心这个。”李振国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端着两杯茶走过来，“我已经活了足够长的时间，比大多数人都要长。”
他递给陈默一杯茶，然后在对面坐下：“首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能看到时间余额的？”
陈默详细描述了三周前那个下午发现数字的经过。李振国认真听着，不时点头。
“典型的觉醒案例。”老人评价道，“压力临界点触发。你之前的生活一定相当...压抑。”
陈默苦笑：“就是普通的上班族生活。所以这到底是什么现象？某种疾病？幻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