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一视同仁的意思,也是不放过任何一条漏网之鱼的意思。”
季晏怀被我架上高高的火堆来烤,便不得不依我之言去查临近的府邸。
而官邸街之所以叫官邸街,就是因为这条街上住的全是朝中的大小官员。
想季晏怀为了做戏做全套,命暗卫藏在将军府的,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通敌文书。
信是真的,信中的西陵疆域图也是真的。
他辛辛苦苦地劳动一场,却最终为他人做了嫁衣,想必这心里是不怎么好受的吧?
而他不好受的还在后头。
这些年来,丞相为其前后奔忙,脏活儿累活儿差不多一个人干完了。
但忙到最后呢?
却落得一个兔死狗烹的悲惨结局。
不管这里的兔死狗烹季晏怀是否出于心甘情愿,日后他再想拉拢人心,多半会难上加难。
另有,他认为,将自个儿的亲弟远远地赶去封地便可高枕无忧了吗?
他季晏怀也不想想,他这皇位到底是怎么来的。
趁着季晏礼在外领兵打仗,他挟天子以令诸侯,无诏登基。
也是因为这个,朝中不服一句“立长不立贤”的人多了去了。
为何不立贤?
只有立贤国运才能长久。
更何况,季晏礼以亲王之身征战连年,令东祁的疆域往四周拓宽了两倍不止。
朝堂庙宇,街头市井,多的是他的信众。
所以,当那晚沈清音问我有没有接替丞相的合适人选时,我才让她莫急。
季晏礼在朝中树大根深,借番邦使臣的口得以从封地回转京城。
我不妨先等等他那头儿的动静。
说回眼前。
季晏怀眼瞅着陷害爹爹无望,咬着牙同我们爷儿俩道了歉。
末了,他捏着那几封打从丞相府搜来的真密信,盯了我好半天没说话。
我知道他这回恨毒了我。
可他都要跟我不死不休了,难道我还不能选择出手反击吗?
他不会以为,我仍是那个对他情深意切,日日盼他入殿一见的痴情小姑娘吧?
我和他的缘分,早在我弄明白他喊的是“清清”而非“卿卿”之时,便已经走到了尽头。
沈清音一直都是我认识的沈清音。
季晏怀却不是我认识的季晏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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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季晏礼才是回朝不久,新丞相的人选便定下来了。
只在表面上看,那人和季晏礼属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