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心很烫,带着血腥气。
我的身体因为虚弱而踉跄,几乎是被他拖着走。
【走快点,带你离开这个垃圾场。】
【腿怎么这么软,是不是很疼?】
【那帮废物,连个人都照顾不好。】
我被塞进他房间,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他低头,看着我被石膏固定的左腿,还有额头上的纱布。
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我的额角,心声里是压抑的怒火。
【哪个不长眼的撞的你?】
【查出来,卸掉他四肢。】
我看着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车祸后,我好像有点失语。
他拿来医药箱,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处理着我手背上因为输液留下的针孔淤青。
【这点小伤都处理不好,一群饭桶。】
【明天就换掉林家所有的家庭医生和保姆。】
【不,现在就换。】
他处理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他只说了一句话。
“林家所有佣人,全部解雇,立刻。”
然后他挂断电话,抬头看我。
【怎么一直盯着我?】
【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长得很吓人吗?】
他不是吓人,他是这个家里,唯一看见我的人。
哪怕是以一种扭曲的方式。
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彦辰发来的消息。
【念念,对不起,我今天公司有急事,没能去医院看你。你还好吗?】
顾彦辰,我的未婚夫。
十年前,顾家失火,我冲进去,把他从火场里背了出来。
那场大火,让他安然无恙,却让我的一只耳朵,从此失聪。
为了弥补,也因为责任,顾家为我们定下了婚约。
顾彦辰曾发誓,会照顾我一辈子。
看着那条信息,我没有回复。
因为就在我出车祸的救护车上,我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他在电话里对朋友说的话。
“一个聋子而已,要不是为了两家的合作,我早跟她分了。”
“现在林家真千金回来了,她这个假货还有什么用?婚约?呵,早晚得退。”
2
沈汀兰的心声突然变得暴躁。
【顾彦辰?他还敢联系你?】
【这个杂碎,等我处理完林家的事,下一个就是他。】
我收起手机,抬头看他。
他正居高临下地盯着我,眼神晦暗不明。
“明天是你生日。”
我点点头。
十八岁生日,也是我跟顾彦辰正式订婚的日子。
林家早就放出风声,要为我举办一场盛大的生日宴。
如今看来,不过是个笑话。
“生日想要什么?”他又问。
心声却完全是另一回事:【说出来,我就给你。】
【命都给你。】
我被他过于直白的心声烫得别开视线,摇了摇头。
他却固执地追问:“没有想要的?”
【怎么会没有?】
【你以前每年生日都会跟我要礼物。】
【去年要了我亲手做的模型,前年要了限量版球鞋,大前年……】
他的心声絮絮叨叨,像个记账的怨夫。
我终于忍不住,拿起桌上的纸笔,写下一行字。
【我想取消生日宴。】
他看着纸条,沉默了。
脑海里的声音却炸开了锅。
【取消?凭什么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