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在那一刻，死了。
我看着她狰狞的面容，看着旁边幸灾乐祸的陈浩，看着一脸谄媚的岳父岳母，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陈立业。
他们每一个人，都在用行动告诉我，我是一个多么可笑的失败者。
“砸了。”
陈立业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语气淡漠得像是在决定一只蚂蚁的生死。
“有什么事我担着。”
“让他知道，得罪我们陈家的下场。”
这句话，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4.
得到父亲的首肯，陈浩狞笑着从江月手中接过骨灰盒。
他掂了掂，走向高速护栏，准备将它砸向深渊。
江月和她的父母在一旁得意地笑着，仿佛在欣赏一出即将上演的绝妙好戏。
所有人都等着看我崩溃，看我跪地求饶。
我没有。
我看着他们，反而平静了下来。
我一字一顿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陈立业。”
我直呼他的名字。
陈立业眉头紧蹙，眼中尽是鄙夷。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直呼我的名字？”
我没有理会他的怒火，只是漠然说道：“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儿子？”
陈立业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是他家的禁忌，很少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
我继续说：“一个叫陈锋的儿子。”
陈立业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他阴沉着脸。
“你想说什么？”
我看着他，问出了那个最残忍的问题。
“你一定为他感到骄傲吧？”
提到大儿子，陈立业紧绷的脸上有了一丝松动，随即涌上无尽的自豪。
“没错！那是我陈立业这辈子最骄傲的儿子！他是全军区的骄傲，是保家卫国的英雄！”
他声音洪亮，充满了炫耀的意味。
江月和陈浩都愣住了。
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这么“英雄”的哥哥。
“英雄。”
我咀嚼着这两个字，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我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静，但每个字都像带血的刀子。
“两周前，他在边境，为掩护我和其他战友撤退……”
“牺牲了。”
轰！
这三个字，像平地惊雷，在陈立业的头顶炸响。
他脸上的自豪瞬间凝固，血色尽褪，整个人愣在那里，不敢置信。
“你……你胡说八道！我儿子上个月还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他在执行秘密任务！”
“任务结束了。”
我指着陈浩手中那个被他们当成垃圾的骨灰盒，一字一顿。
“这是陈锋视若亲生母亲的养母。他临终前，最后的遗言，就是求我，一定要把老人家送回家！”
“你现在，却要让你这个废物儿子，亲手砸碎他哥哥最后的牵挂！”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愤怒地嘶吼。
我从军装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一本染着暗红色血迹的军官证，和一张折叠起来的死亡通知书复印件。
我将它狠狠地扔在陈立业的面前。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就是你为你英雄儿子换来的荣耀！”
陈立业身体剧烈颤抖，他疯了一样扑过去，抢过那张纸。
当他颤抖着打开，看到“陈锋”那两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以及纸上那冰冷的“因公牺牲”四个大字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