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珂抬手，捧起那枚青铜官印，转向众人：“今晚，本官要你们做一回‘阴差’——把鬼请进来，再送他们下地狱。”
二十人单膝跪地，低声应诺：“唯大人马首是瞻！”
三
布局。
岳珂命人把正堂所有匾额用黑布蒙住，公案移位，设“请鬼坛”：以金杯为中心，外画八卦，内嵌“岳”字血纹；再以细银丝牵连，通到后院一架“震天雷”——火药三十斤，一旦牵动，可轰塌半座谯楼。
“鬼若贪杯，必取金杯；取杯则银丝动，火药炸，狗血淋，镇魂钉封喉。”岳珂声音平静，像在陈述一顿晚餐的菜单。
林焕擦汗：“大人，万一误伤百姓……”
“所以——”岳珂抬眼，眸色沉如渊，“本官亲自守坛，鬼不来，我不走；鬼若来，我第一个拔剑。”
四
子时将尽，行动开始。
岳家小队分四路：
甲组六人伏屋脊，携火弩；
乙组五人藏二楼，掌狗血；
丙组四人守火药机关；
丁组二人随岳珂，携印、诏、手书，坐镇正堂。
为示“惧内”，岳珂白日放话：夜宿清香楼，陪夫人抄经，实则在公堂暗室，披重甲，戴夜视目镜——系统奖励“夜视之眼”，一启动，瞳孔泛淡金，十丈之内纤毫毕现。
更鼓初响，城内灯火次第熄灭，唯有府衙高悬两盏白纸灯笼，烛心幽绿，像招魂幡。
五
二更到。
铜壶滴漏“嗒”一声，岳珂心跳同步。他盘膝坐于八卦图中央，膝上横剑，左手托官印，右手握金杯。金杯里，新斟梨花白，酒香混着血腥——酒面漂三滴他指尖血，色如朱砂。
“来吧。”他轻声道，像邀老友对酌。
堂外，风忽然停了。纸灯笼晃也不晃，烛火却直直立起，绿得发惨。屋脊老赵瞳孔骤缩——瓦缝间，一缕黑烟蜿蜒而下，烟里隐有五指，指甲金灿，轻轻勾向金杯。
“目标出现。”老赵打手式。
岳珂指节微紧，夜视模式里，那黑烟呈深紫，边缘翻滚人脸，或哭或笑。系统红字狂刷：
【魂压：60→70→80】
黑烟触到八卦外圈，骤然一滞，像被烙铁烫了，发出婴啼般尖啸。下一瞬，整座公堂温度骤降，梁上垂下无数细小水珠，落地成冰。
“镇！”岳珂低喝，官印翻覆，啪地扣在杯口。金杯剧震，杯底血酒化作一条红线，顺着银丝疾走——
轰！
火药机关被牵动，屋脊火弩齐发，十支裹了狗血的弩箭钉穿黑烟。几乎同时，二楼瓦罐碎裂，滚烫黑狗血泼天而下，腥气冲鼻。黑烟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猛地膨胀，化作五道高瘦人影，幞头、紫袍、金鱼袋，脸却空白，没有五官，只一张平整的皮。
六
“岳——侍——郎——”
声音像钝刀刮过铜镜，层层叠叠，震得窗纸炸裂。
岳珂起身，剑尖挑起岳飞手书，哗——拓本展开，狂草“还我河山”四字血光爆闪。五影被红光一照，面皮翻卷，露出漆黑骷髅，齐声尖嚎。
“拔剑！”岳珂怒啸，身形如电，一剑劈在最近那影腰间。剑至，影散，化作满地黑水；水却未渗入砖缝，反凝成一只只细小金杯，叮当滚到他脚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