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云...我苦命的孩子...牧羽他...他给你订了戒指啊...他偷偷准备了一个月,是想今晚跟你求婚的呀......"
求...婚?
这两个字像最后的惊雷,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这道雷在我早已破碎的世界里炸开。
我说不出话,但一切不对劲却都有了原因。
原来他的神秘,他的"加班",都是为了这个。原来他生命最后一刻,想的还是给我一个惊喜。
可是...为什么会有那张照片?为什么偏偏是今晚?
我很疲惫,极致的悲伤、荒谬的误会、迟来的真相...几种极端情绪猛烈地碰撞、撕扯,我觉得我最后一丝理智也烧成了灰烬。
我感觉到眼前一黑,身体控制不住地倒了下去,我听到耳边最后响起的,是张母和护士惊慌的呼喊。
2 七日焚心
我再醒来的时候,眼前是医院病房惨白的天花板,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大脑,伴随着心脏一阵剧烈的抽痛。这不是梦,张牧羽是真的死了。在我二十岁生日这天,用最残忍的方式,离开了我。
"云云,你醒了?"耳边传来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我感觉到一双温暖但粗糙的手紧紧握住了我冰凉的手指。
我感觉灵魂抽离,做不出任何回答,只能轻轻回握母亲的手。
葬礼是在三天后举行的。那几天,我像个被抽走线的木偶,麻木地任由母亲和殡葬人员摆布。那一天我穿了黑色的裙子,站在葬礼现场,看着照片上张牧羽英俊却永远定格的笑容,听着周围亲友或真或假的哭泣和安慰,只觉得一切声音都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而不真实。
直到张牧羽的母亲陈雅茹在葬礼上哭晕过去,被人救醒后,她红着一双肿得像桃子的眼睛,走到我面前,声音沙哑破碎:
"云云...以后,你就当多了个妈...牧羽不在了,妈会替他照顾你......"
这话像一根针,猛地刺破了我麻木的外壳。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的妇人,又看向灵堂正中央那张巨大的遗照,照片里的张牧羽,嘴角微扬,眼神温柔,仿佛在嘲笑我此刻的狼狈。
照顾?谁需要照顾?他张牧羽一走了之,留下这一堆烂摊子,留下我一个人面对这无边无际的痛苦和那个可笑的"误会"!
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心头,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
头七那晚,亲戚朋友都离开了,空荡荡的别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寂静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紧紧缠绕,几乎窒息。
我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张牧羽的书房。这里还残留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书桌上,还摆着他常用的那支钢笔,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
我的目光落在书柜最显眼的位置,那里放着一个精致的汽车模型,是他费了好大劲才拍到的限量款,平时宝贝得连碰都不让我多碰。
"宝贝?"我嗤笑一声,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疯狂的光。我走过去,拿起那个模型,入手冰凉。
"张牧羽...你不是最喜欢它吗?"我低声呢喃,像是在对空气说话,"你现在还要它吗?"
我猛地举起模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