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脆响,精致的模型瞬间四分五裂,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这声响仿佛打开了一个开关。我像疯了一样,开始砸书房里所有与他有关的东西。他收藏的手办,他常用的咖啡杯,他摆在桌上的合影相框......
最后,我拿起那个装着我們唯一一张正式合影的相框,照片里,他搂着我的肩膀,笑容灿烂。我盯着照片看了几秒,然后毫不犹豫地拆开相框,取出照片。
"啪嗒"一声,打火机幽蓝的火苗窜起,舔舐着照片的一角。火焰迅速蔓延,吞噬了他的笑容,我的依偎,将我們幸福的瞬间化为灰烬。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陈雅茹站在门口,显然是听到动静赶来的。她看着满地狼藉,看着我手中燃烧的照片,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尖锐:
"苏宁云!你疯了?!你在干什么!牧羽他已经走了!你就不能让他安生一点吗?!你怎么这么恶毒!"
我缓缓转过身,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却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眼神空洞又执拗:
"恶毒?是我恶毒,还是他狠心?是他先不要我的!他跟着那个贱人一起死了,留下我一个人算什么?!"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陈雅茹被我的话气得眼前发黑。
"我胡说?"我猛地亮出手机,虽然屏幕碎了,但那张模糊的照片依旧清晰可见,"你看!这就是他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这就是他给我的生日礼物!"
陈雅茹看清照片,瞳孔一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书桌上的台灯突然毫无征兆地"滋滋"闪烁了两下,然后"啪"地一声熄灭了。整个书房陷入一片昏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和我脚边尚未熄灭的照片余烬,散发着诡异的光。
陈雅茹吓得低呼一声。
我却愣住了,看着熄灭的台灯,又看向空气中虚无的一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瘆人:
"张牧羽...是你吗?你终于肯出来了?看着我为你发疯,看着我砸了你的东西,你满意了吗?你说话啊!你告诉我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我对着空气嘶吼,状若疯癫。
陈雅茹看着这一幕,又惊又怕又心疼,最终什么也没说,流着泪默默退出了书房,轻轻带上了门。
3 生命的证据
接下来的两天,我几乎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我开始焚烧张牧羽留下的旧物,像是要通过这种毁灭的方式,将他从我的生命里彻底清除。
当我拿起他常穿的那件定制西装,准备扔进火盆时,手无意间摸到内衬口袋似乎有硬物。我木然地掏出来,是一个黑色的丝绒戒指盒。
我的心猛地一跳,颤抖着打开。
里面没有戒指。
只有一张折叠起来的、有些发皱的纸。
我展开一看,是一张医院的通知单。顶头清晰地印着"市中心医院妇产科"的字样。
患者姓名:苏宁云。
诊断结果:宫内早孕,活胎,约6周。
检查日期:一周前。
我捏着这张薄薄的纸,仿佛有千斤重。浑身的力气像被瞬间抽空,我瘫坐在地,背靠着冰冷的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