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指发抖地接起："喂？"
"请问是苏宁云女士吗？这里是市中心医院急救中心。伤者张牧羽先生遭遇严重车祸，生命垂危，请家属立刻过来！"
声音越来越远，我听不清电话那头的声音，手机从掌心滑落，重重砸在地板上。
世界瞬间失去了所有颜色和声音。蛋糕、裙子、等待的委屈、照片带来的猜疑...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觉得自己心好疼，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空壳，我连鞋子都忘记换了，穿着家居的毛绒拖鞋就冲进了电梯，冲进了瓢泼大雨中。
雨水瞬间将我淋透，我感觉到了冰冷的寒意刺骨，可那又怎么样呢，比不上我心底蔓延开来的恐慌的万分之一。
坐在出租车里，我死死攥着手机，屏幕碎裂，笑笑发来的那张模糊照片却清晰得刺眼。雨幕中，那个挺拔的身影，那个温柔开门的侧脸...真的是他，毕竟那么多年了，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师傅...麻烦您，再快一点..."我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我心如刀割，感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我冲进医院急救中心，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着一种不祥的沉寂。我抓住一个匆匆走过的护士，语无伦次："护士！张牧羽...刚才送来的出车祸的男人在哪？他怎么样？"
在护士眼里我的脸色苍白如纸、浑身湿透，她的眼里透着怜悯："苏小姐，请节哀，伤者伤势过重，我们...已经尽力了。"
"尽力了...是什么意思？"我茫然地看着她，仿佛听不懂这三个字。
护士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指了指走廊尽头那间拉着帘子的抢救室。
我跌跌撞撞地跑过去，隔着玻璃，我看到一张床，床上盖着刺目的白布，勾勒出一个人形轮廓。旁边，张牧羽的母亲被亲戚搀扶着，哭得几乎晕厥。
那一刻，所有的侥幸心理土崩瓦解。
"不——！"我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猛地扑到抢救室的门上，用力拍打着，"开门！让我进去！张牧羽！你出来！你骗我的对不对！"
没有一个人回应我。只有冰冷的门板和里面死一般的寂静。
我觉得自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顺着门滑坐在地上，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狼狈不堪。我不停地按开机键，被雨水淋湿，已经不灵敏了，我举起手机，亮出那张该死的照片，对着那扇再也不会打开的门，我想向他诉说这无法言说的恨意：
"张牧羽...你告诉我...照片里这个女人是谁？！你答应过只爱我一个的！你今天晚上...到底是去见了谁？！这就是你给我的...生日惊喜吗？！"
我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和无法言说的恨意，回荡在走廊里。
我又哭又笑，状若疯癫。
可是我感受不到，有一个虚无缥缈的身影正焦急地围在我身边，他在试图拥抱我，却一次次穿透而过。
张牧羽的灵魂在无声地咆哮，而我什么都听不见。
我哭得没有力气了，靠在门边。
这时，他的母亲被人搀扶着走过来，她看到崩溃的我，更是悲从中来。她挣脱搀扶，扑过来紧紧抱住我，老泪纵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