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到口袋里那枚U盘，边缘被体温焐得发烫。
昨晚熬夜重写的核心代码就在里面，能解决他们争论了三小时的兼容性问题。
"下午的演示会，用原方案。"柳如烟把长发撩到肩后，这个动作通常表示讨论结束。
财务总监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我手边标满批注的企划书。
散会时陈墨拦住我："听说你在MIT做过类似项目？"
他身上的古龙水混着柳如烟常用的那款护手霜味道。
"学术理论和商业落地是两回事。"
我后退半步，让保洁推着水桶从我们之间经过。
玻璃幕墙外，市场部的人正围着我的备用方案窃窃私语。
回到工位时，行政小妹偷偷塞来一盒胃药："柳总说你又没吃午饭。"
药盒底下压着张便签，上面打印着集团服务器的临时管理员密码。
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内部通讯软件弹出消息框。
柳如烟给陈墨发了段语音："他就是个自视甚高的书呆子..."
后面的话变成乱码，可能她按错了键。
我点开邮箱，匿名账号里躺着七封未读邮件。
最新那封来自维港投资，附件是他们对我上个月"不小心"发错邮箱的技术白皮书的报价单。
数字比柳如烟摔掉的王总offer还多个零。
"林助理！"柳如烟的高跟鞋声从走廊尽头逼近，"演示用的PPT怎么打不开了？"
她今天第三次扯松了香奈儿丝巾，这是她焦虑时的习惯动作。
我按下发送键，看着匿名邮件显示"已送达"："可能是版本兼容问题。"
茶水间飘来焦糊味，有人忘了给咖啡机加水。
陈墨突然冲进来举着手机："客户说收到个修正版方案！"
他屏幕上是我的流程图解，但署名处写着"神秘人"。
柳如烟的美甲在触摸屏上划出刺耳声响。
"你干的？"她转向我时，丝巾彻底散开滑落。
我弯腰捡起，闻到上面沾着陈墨的古龙水味。
打印机突然吐出十几页纸，是财务部刚核算的亏损报表。
最末页用红笔圈出的数字，正好能买下柳如烟抵押给银行的那套公寓。
"我去重做咖啡。"我拿起她摔裂的马克杯，裂纹里还粘着上周她让我尝的口红印。
行政小妹在身后小声提醒："柳总，董事会十分钟后到..."
走廊的应急灯突然亮了，可能是电路老化。
我摸出兜里的U盘扔进垃圾桶，
陈墨已经站在了我的工位前。他指尖敲了敲我贴满便利贴的显示器边缘："如烟让我来和你交接工作。"
行政小妹的圆珠笔突然掉在地上，滚到我脚边。
我弯腰捡起来时，看见她指甲上还残留着上周团建时我帮她涂的星空蓝。
"服务器密码在便签背面。"
我把笔还给她，键盘敲击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脆，
"客户偏好清单在D盘'杂项'文件夹里。"
陈墨的眉头皱了起来："你管这个叫系统化管理？"
他身上的古龙水味太浓，熏得我眼睛发涩。
财务部的张姐抱着文件经过，突然往我抽屉里塞了盒润喉糖："上次你说的税筹方案......"
她瞥了眼陈墨，后半句咽了回去。
"都在这里了。"我拉开最底层的抽屉，牛皮纸袋上还沾着柳如烟打翻的拿铁咖啡渍。
陈墨用两根手指捏起来，像在拎什么脏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