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管的脸从红变成青紫，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林晚的手指都在发抖：“你…你…强词夺理！胡搅蛮缠！你这是恶意报复！”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消费者，使用了贵店官方平台发布的优惠券，前来兑换商品。”林晚直起身，声音恢复之前的平静，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威胁，“如果贵店无法提供，或者态度如此恶劣，我不介意像昨天那位顾客一样，找到你们总部的大群，好好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者，直接向市场监管部门投诉虚假宣传。”
王主管像是被瞬间掐住了脖子，骂声戛然而止。她的脸色变了几变，愤怒、忌惮、羞辱在她脸上交织。她死死盯着林晚，眼神狠毒得几乎要喷出火来。
她当然知道林晚是故意的。
但她更知道，如果林晚真的把这事闹大，尤其是拿着这个明显有问题的低价券去闹，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麻烦的肯定是她这个门店主管！昨天她刚用这个理由开了林晚，今天如果被捅出去自己双标对待，甚至店里可能真的存在这种坑爹团购券，老板绝对不会放过她！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阳光晒得操作台发烫。
那个一直低着头、尽量减少自己存在感的实习生，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半步。
就在这时，林晚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了那个实习生垂在身侧、握着裱花袋的手。
宽大的袖口因为她的动作微微向上缩了一截。
露出的那一小截手腕，瘦得惊人，几乎是皮包骨头，苍白得能看到皮肤下青紫色的纤细血管。
而在那苍白的手腕内侧，一个清晰的、暗红色的针孔，赫然刺入了林晚的视线。
针孔周围还有一小片不易察觉的淤青。
林晚的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
她猛地抬眼，再次看向那个实习生女孩的脸。
那女孩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猛地一惊，像是受惊的兔子，慌忙把袖子拉了下去，死死遮住了手腕，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那苍白的脸颊边缘，细细的血管微弱地跳动。
巨大的疲惫的黑眼圈。惶恐麻木的眼神。瘦弱不堪的身体。还有……手腕上那个突兀的、预示着某种不堪真相的针孔。
是生病了？还是……
一个可怕的猜想，如同冰冷的毒蛇，倏地钻进林晚的脑海。
她突然想起，偶尔听到过的，关于王主管的一些模糊传闻。关于她如何“控制”一些无依无靠的、急于找工作的年轻实习生。关于一些“特殊”的提神方式，用来让她们能连续工作更久……
难道……
林晚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升到头顶，比刚才面对王主管的怒骂时更加刺骨。
她原本以为，自己遭遇的已经是最赤裸的压榨和无耻。
可现在，眼前这个女孩手腕上的针孔，像一把更尖锐、更肮脏的匕首，捅破了她认知的底线。
这不是简单的劳资纠纷。
这可能是……犯罪。
店里的死寂还在持续。
王主管显然也注意到了林晚瞬间变化的脸色和停留在实习生身上的视线，她的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随即被更深的凶厉掩盖。
她猛地调转枪口，似乎想把所有憋闷的怒火都发泄到一个更弱小的对象身上，厉声对着那个实习生吼道：“你傻站着干什么！没看见这里有疯子闹事吗！还不快去后面把昨天的库存盘点了！滚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