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被抓奸的羞耻感。
门把手又轻微响了一下，似乎有人正在试探性用力。
还好老公刚才反锁了门，在外面根本打不开。
几秒钟的死寂，长得像一个世纪。
门外再没任何声响，老公立即下床，整理好衣服，轻脚轻手打开房门。
门外没人。
老公又四处探看一圈，走廊没人，洗手间没人，书房也没人。
整个家都在沉睡，昏暗寂静。
只有鱼缸里循环泵的低沉嗡鸣，几尾孔雀鱼在幽蓝的灯光下，漫无目的的游来游去。
老公又去邬娟门口，里面也没动静。
他走回来，长长吁口气，“可能是我们听错了，早点睡吧，晚安。”
我俩的热情早被惊吓浇灭，只剩下一些无奈和疲惫。
我浑浑噩噩睡过去，又很快被渴醒。
客卧没有饮水机，我迷迷糊糊走去客厅，微仰着脖子喝水，余光瞥到鱼缸旁有团影子。
我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差点摔了水杯，定睛一看，是邬娟。
她佝偻着身子，正专注地看着鱼缸里的鱼。
幽蓝的光照在她侧脸，她没有表情，只有空洞和麻木，眼神直勾勾的，没有焦点。
水面晃动带来的光斑在她脸上明明灭灭，使得那张本就苍老憔悴的脸，看起来更像是没有生命力的木偶。
我心里发怵，小声叫她，“邬娟？”
她根本没听见，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声音大一些，“邬娟？”
她慢悠悠回过头，冲我露出个笑脸，“我家春明出息了，他没忘记我，他带我去城里享福——呵呵——”
转瞬她又慌张起来，“春明呢？我的春明呢？你看见春明没有？”
她在客厅没头没脑乱窜，嘴上念叨着老公的名字，片刻没见到人，很快就哭起来。
老公听到动静，出来哄她，牵着她一起回主卧。
我在一旁看着，好久都回不过神。
5
早上，我在公共洗手间洗漱。
经过一夜的折腾，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皮肤也没有光泽。
我一边刷牙，一边想着该去美容院做个SPA。
抬头时，却猛然发现，镜子里多了一张脸。
是邬娟。
她走路完全没声音，突然就出现在身后。
她直勾勾盯着镜子里的我，专注得让人不寒而栗。
刷牙的动作僵住，一口气没顺过来，我被呛得直咳嗽，慌忙吐掉嘴里的泡沫。
她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神采，被我逗得“咯咯咯”直乐。
我擦干净脸，尽量若无其事与她打招呼，“早，你要用卫生间？我马上就好。”
邬娟像是没听到我说话，她目光缓缓扫过我的脸，又凑近我，在我身侧用力嗅两口。
我被她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不由自主往后退一步。
她嘴唇微微动了动，发出干涩嘶哑的声音，“你真好看，身上也是香香的。”
这句话很突兀，没有任何铺垫，配上她呆板的脸，我没有被赞美的喜悦，反而有些无所适从。
“谢谢。”我干巴巴回应。
她意识不到我的躲避，反而朝我伸出手。
她想摸我的脸。
我再忍不住。
落荒而逃。
邬娟并没追上来。
她站在刚才我站的位置，伸出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触碰自己的脸，那些皱纹和斑斑点点让她很迷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