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还有什么病，比失去她更重？
「哼哼！偷偷告诉你，我这边帅哥可多了！才没空想你！三年了，我的阿诺...有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千万别错过，让她替我好好爱你吧！呐~我大方吧？」她故作轻快，带着一丝调皮。
…还敢想别的帅哥。
至于别人…不是你，就谁都不是。
「今天…还想忏悔。」她的声音带了丝颤抖，「记得吗？我们最凶的那次吵架…我说了…分手。」
记忆像闪电劈开黑暗！那两个字！她红着眼吼出的两个字！我砸在墙上的拳头！死寂的冷战…
「你摔门走了…我一个人哭了很久…」她的声音低下去，带着泪意，「后悔死了…怕你真不要我了…」
我不要你？心脏被狠狠揪紧！我怎么会不要你！
「所以…后来你回来…抱着我说『对不起』的时候…」她吸吸鼻子，有点笑意，「我就想…这辈子就是你了…吵不散的。」
可是呢？命运用最彻底的方式分开了我们。
「对不起啊…」她的道歉轻得像叹息，「那时候…太年轻…说了那么重的话…一定伤透你了。」
那点伤算什么？比起现在这彻骨的绝望，简直是甜蜜的烦恼。
「不准记仇了…听见没？」她语气忽然强硬，又虚弱得可怜，「都过去啦…我现在…只想记得你的好…还有..阿诺...你一定要幸福啊！」
语音停下。只剩雨声喧嚣。
我猛地将额头抵上冰冷的墙！肩膀剧烈颤抖，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忏悔？该忏悔的是我！是我当时为什么没有更快转身抱住她！
为什么没有在有限的时光里，每次都毫不犹豫选择低头！
我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在争吵赌气上！我以为我们有一辈子可以浪费！
雨水冲刷着城市，像要洗净所有痕迹。
可有些痕迹，刻在骨头上，怎么都洗不掉。
第三段录音结束了。
像又一把刀扎进胸口，不致命，只是慢慢旋转，绞杀我所剩无几的生存意志。
还有五年。
一千八百二十五天。
这场雨，好像永远不会停。
5
第四年。五月二十日。
手机在掌心震动。
我直接点开，连呼吸都忘了。
她的声音先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裹着无法掩饰的疲惫：
「第四年了…时间真快，对不对？」她停了一下，像在积蓄力气，「今天…说说我妈吧。记得你第一次去我家吗？」
记忆拽回那个闷热的周末。我提着礼物，后背汗湿，紧张得同手同脚。
「你紧张得差点同手同脚把我家门槛踏平了…」她轻轻笑，气音微弱，「我妈后来偷偷跟我说…『这孩子，实诚，靠得住。』」
靠得住？一股汹涌的自嘲冲上喉咙。我靠得住什么？连最想留住的人都留不住！
「她很喜欢你…」她的声音低下去，带着无尽怅惘，「她说…把我交给你，她放心。」
她放心了……可我呢？！我被托付了最珍贵的宝贝，却眼睁睁看着她在怀里破碎！这算什么靠得住！
语音里传来压抑的咳嗽，听得我心脏蜷缩。
她缓了缓，声音更轻了，像羽毛拂过灰烬：「我们之前…还说婚礼在哪儿办…请哪些人…连孩子的名字都瞎起了一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