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厨子愣了愣，赶紧应着：“哎哎，奴才这就弄！”菜刀“笃笃笃”响得飞快，片好的鱼片码在盘子里，透着粉嫩的光。
苏越挽起袖子抓过锅铲，深吸一口气。穿越归穿越，手艺可没丢。他先把肉末拌上葱姜末，撒点细盐——明朝的盐颗粒粗，得先在碗里磨细了才好用，墨书蹲在旁边帮忙，磨得满头大汗。倒了点黄酒搅匀，苏越抓起一把肉末，手掌来回揉圆，“噗通”丢进沸水，“看见没？鱼丸要冷水下锅，小火慢煮，这样才嫩。”墨书点头如捣蒜，掏出个小本子记着，字写得歪歪扭扭。
鱼片用淀粉抓匀，这淀粉还是原主藏的绿豆粉，比现代的玉米淀粉滑嫩些。等鱼丸浮起来，就把鱼片下进去，再丢点青菜叶，最后淋勺鸡油。“得嘞！”苏越把锅一端，香气直钻鼻子。他尝了一口，鲜得眉毛都要掉下来，疲惫劲儿瞬间没了。“端上去，再给我弄点配菜。”他递给墨书，这小厮盯着粥咽口水，手都快抖了，差点把碗摔了。
接下来他又开了火，清炒时蔬得用急火快炒，王厨子想帮忙烧火，被他赶一边：“火太旺了！菜要炒老的！”说着自己往灶里添了点细柴，火苗“呼呼”窜得正好；红烧肉得用冰糖炒色，他抓了把冰糖放进铁锅，慢慢搅动，“冰糖要炒到深褐色，冒泡了再下肉，不然发苦。”墨书在旁边举着灯，照得锅里的糖色发亮。炖肉的时候，他又丢了两片山楂进去，“这玩意儿解腻，肉还容易烂，以前跟老家厨子学的。”王厨子听得眼睛都直了，偷偷给旁边的徒弟使眼色，让赶紧记下来。
西湖醋鱼要选活鱼现杀，苏越亲自抓着鱼，“啪”地拍晕，刀子一划开肚子，动作麻利得很。糖醋汁得熬到起小泡才够味儿，他一边搅一边加调料，“醋和糖的比例得是二比一，再加点生抽提鲜，别放老抽，颜色不好看。”
刚把菜摆上桌，门外就传来个威严的声音：“世藩醒了？让为父看看。”
苏越心里一紧——严嵩来了。这老爷子穿件紫色官袍，头发都白了大半，但眼睛亮得吓人，扫了眼桌上的菜，眉头就皱起来：“刚醒就吃这些油腻的？李院判咋说的？”
“爹，我身子虚，得补补。”苏越赶紧起身行礼，顺手递过一双筷子，“这都是我自己做的，您尝尝？比王厨子做的强多了。”
严嵩愣了，显然没料到这只会吃喝玩乐的儿子还会做饭。他狐疑地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肉放进嘴里——肥的不腻，瘦的不柴，甜咸正好，比府里厨子做的强十倍。再尝醋鱼，鱼肉滑嫩，酸甜汁儿裹得均匀，更是绝了。
“这真是你做的？”严嵩看着他，眼神里全是惊讶，又夹了口青菜，“这菜炒得脆生生的，比御膳房的还爽口。”
“是啊爹，您忘了？我以前偷偷在后院烧过土豆。”苏越胡诌了一句，原主哪会做饭，也就烧过两次红薯还糊了，差点把柴房点了。
严嵩没再多问，坐下就吃，一碗粥下肚，脸色都好看了些。他指着红烧肉问：“这肉炖得这么烂，用了啥法子？以前你娘炖肉，得炖一下午。”
“就加了点山楂，还有小火慢炖，别开盖。”苏越随口答，没想到戳中了严嵩的心事，老爷子叹了口气：“你娘以前最爱吃炖肉，可惜……”话没说完，又夹了块肉，慢慢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