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失踪前，有没有留下什么？”
“她留下了个钟，”老人指了指墙角，一个老式座钟立在那里，木质外壳上有一道明显的裂痕，“说如果有人来找她，就把钟交给对方。
林沐走到座钟前，钟摆停在三点十分的位置，外壳上的红漆有些剥落，露出里面的木头纹理。她伸手摸了摸裂痕处，指尖触到一点粗糙的东西——是红漆碎屑，和姐姐指甲缝里的一模一样。
从钟表行出来时，雨已经停了，夕阳透过云层，在巷子里投下长长的影子。林沐把照片和信封放进包里，怀里抱着那个座钟，钟身的木头带着陈旧的温度，像抱着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谜团。
她回到家，把座钟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仔细检查起来。钟的后盖是松动的，她轻轻撬开，里面没有齿轮，只有一个小小的铁盒，铁盒上挂着个铜制的小锁，锁孔里积着灰。
手机突然响了，是警局的朋友周强打来的：“林沐，你要的林溪的尸检补充报告出来了，她的胃里有少量安眠药残留，还有，我们在她的公寓里，发现了一个隐藏的暗格，里面有本病历。”
林沐赶到警局时，周强正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本蓝色封皮的病历本。“这是二十年前的病历，病人叫苏红，诊断结果是产后抑郁，主治医生是张启明。”周强把病历推给她，“病历最后一页，有张手写的字条，你看看。”
字条是用钢笔写的，字迹潦草，墨水有些洇开：“他们要把孩子抱走，张启明和林国栋（林沐父亲的名字），他们在撒谎，孩子没有病。
林沐的脑袋“嗡”的一声，手里的病历本差点掉在地上。父亲和张启明？他们认识苏红？那个婴儿，又是谁？
“我们查了苏红的档案，”周强的声音低沉，“她当年生下孩子后，被诊断为产后抑郁伴有精神失常，孩子被送到了福利院，后来下落不明。苏红在出院当天失踪，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林沐想起照片上苏红怀里的婴儿，想起姐姐生前总是对着一张旧照片发呆，照片上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姐姐说那是她捡到的弃婴照片，可现在想来，那根本就是苏红的孩子。
“我姐姐的公寓在哪里？”她猛地抬头。
林溪的公寓在老小区的六楼，没有电梯，楼梯间里堆着杂物，墙壁上贴着泛黄的小广告。打开门时，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客厅的沙发上放着个打开的笔记本，上面画着奇怪的符号，旁边放着那个座钟的草图——林溪把钟的内部结构画了下来。
暗格在卧室的衣柜后面，是林溪自己挖的，里面除了病历本，还有一沓照片，都是苏红和一个男人的合影，那个男人，正是林沐的父亲。照片里的父亲很年轻，笑着搂着苏红的肩膀，苏红怀里抱着婴儿，眼睛弯成了月牙。
最下面一张照片，是在医院的走廊里拍的，张启明站在远处，手里拿着个针管，眼神阴鸷地盯着苏红的方向。
林沐的手在发抖，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张启明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张启明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温和：“林医生？有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