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告诉晚晚我生病了。她那么敏感,一定会吓到,一定会很担心。我怕……我怕她会觉得我是个麻烦,是个负担……我怕连她也不要我了。”
“妈妈又骂我了,说我不知道在想什么。要是晚晚在就好了,她一定能明白我。可是……我不能去找她。”
每一字,每一句,都像一把钝刀,在苏晚的心上来回切割。原来在她因为一点误会而委屈、嫉妒、发脾气的时候,许知夏正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这样的痛苦!
她再也看不下去,哭着合上日记,发疯一样冲回老宅,径直冲进那个她几乎不敢踏入的、许知夏以前来家里小住时偶尔会住的房间。
房间里还残留着一点许知夏的气息。她像个疯子一样翻箱倒柜,最后在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里,摸到了一个冰冰凉凉、沉甸甸的东西。
是一个粉色的、陶瓷的小猪存钱罐。许知夏以前总喜欢把零花钱塞进去,笑着说要存钱和她一起去海边。
苏晚想也没想,高高举起存钱罐,狠狠砸向地面!
“啪嚓!”
陶瓷碎片和硬币哗啦啦地滚落一地,在灯光下反射着零碎的光。
among those硬币和碎片之中,竟然混着几粒颜色鲜艳、独立包装的……“糖果”?
不对!
苏晚猛地蹲下身,捡起一粒。那包装纸确实和陆屿以前经常分给大家的橘子糖一模一样,但捏起来的触感……里面根本不是硬糖!
她颤抖着撕开包装纸。
里面根本不是糖,而是一粒小小的、透明的胶囊。胶囊里,装着白色的药粉。
她认得这种胶囊——和她在帆布包里找到的那板抗抑郁药,一模一样!
药壳上,用极细的笔,写着一行几乎看不清的小字:
“给晚晚的糖”。
轰——!
记忆像被闪电劈开!
高二那段时间,许知夏确实总是时不时地塞给她这种“橘子糖”,有时候是课间,有时候是一起回家的路上,总是笑着说:“吃颗糖,心情会好。”
有几次,她确实觉得这糖味道有点怪,隐隐发苦。许知夏当时是怎么说的?她笑着说:“是新口味啦,提神醒脑的!”
原来……根本不是什么新口味!
那些她吃下去的“糖”,都是许知夏偷偷换掉的、她自己的抗抑郁药!
而许知夏,把真正的、苦涩的药粉,留给了自己。把那些包裹着糖衣的、自以为是的“解药”,一次次地塞给了她!
苏晚瘫坐在冰冷的碎片和硬币中间,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崩塌。
就在这时,她的指尖在存钱罐碎裂的底部,摸到了一张被透明胶带粘得死死的小纸片。
她用力把它扯下来。
是一张咖啡店的宣传名片。名片设计得很简约,正面只有两个字:
“遇见”。
地址被人用红笔重重地圈了出来。
旁边,还有一行许知夏写下的、细细的小字:
“等晚晚考上大学,就带她来这里。”
8 第八章 赴约倒计时
“给晚晚的糖”。
这五个字像魔咒一样钉在苏晚的脑海里,每一个字都淬着冰冷的毒液和滚烫的愧疚,反复灼烧着她的神经。她看着散落一地的胶囊碎片和白色药粉,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