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欲言又止。
原来没说出口的话是名额给了那个一来就闯祸的学弟。
“第二杯敬你担心我胃痛，大半夜到男生宿舍送止痛药。偷偷告诉你，后来我睡得很好，梦里全是你的香味。”
男孩声音清爽，笑起来露出两个虎牙。
而他口中的那个晚上，我同样在床上痛得翻来覆去。
沈书仪不耐地背过身，语气发冲，“你们明知道会胃痛还喝冰啤酒。”
我以为自己误听一个“们”，从背后抱住她，哄道：“以后不喝了，真的。”
她掰开我的手臂，叹口气，“我去买药。”
最近的24小时药房来回只需要二十分钟，我却在那个晚上等了两个小时。
“第三杯敬你陪我一起在胸口纹身！”
是个太阳。
可沈书仪一向温柔知性，怎么会纹身呢？
她和我解释：“最近日照充足，培育的南瓜苗生长趋势很不错，纪念一下。”
撒谎都不眨眼。
江天阳讲完，沈书仪将剥好的虾放进他碗里。
“敬来敬去的，你少闯些祸我就谢天谢地。”
他品尝过后，眼睛很亮，“姐夫好厨艺哇！”
“姐姐，你别光顾着剥给我吃呀，姐夫快望眼欲穿了。”
沈书仪愣一下，手上的虾调转方向进入我的碗中。
金灿灿的虾肉被我毫不犹豫扔进垃圾桶，“海鲜过敏。”
她失笑，“是我糊涂了。”
江天阳啧了声，“真过敏还是生气呀。”
她瞪他，“不会说话就乖乖闭嘴。”
男孩翻白眼，“嘁，开个玩笑都不行，姐姐你真偏心。”
有人调侃，“沈老师和林先生可是出了名的恩爱。”
“他们还上过新闻。”
“才女复读一年考上清大，学费竟是男友打工赚的。”
闻言，江天阳惊讶地看向我。
“姐夫你好厉害。”
“哪个大学毕业的？”
3
我还没说话。
沈书仪表情不太好。
她用虾肉堵住江天阳的嘴。
“一天到晚问题这么多。”
我平静道：“没上过大学。”
高考那年，沈书仪发挥失常。
我没填报志愿，选择打工给她赚复读的学费。
她说宿舍环境不好，我就在附近租下一个房子。
压力最大的时候，她在那间出租房紧紧抱住我，哭得泣不成声。
发誓爱我一辈子。
被清大录取后，还用暑假工资给我买个金戒指。
我一戴就是十年。
此刻却勒得发疼。
江天阳有些惊讶地张大嘴巴。
“我还以为在座的都是大学生。”
“难怪你不怎么说话，原来是插不上嘴。”
“姐姐你也真是的，聊什么实验室，应该聊这盘油闷大虾的做法才对。”
一片哄笑。
沈书仪的表情有些挂不住。
“多的是人没上过大学。”
江天阳撇嘴，“他们可找不到清大博士当对象。”
她迟疑一下，微不可察地点头。
兀自感慨，“当初太年轻，本科毕业就和你们姐夫结婚。”
“傻姑娘一个，连爱情和友情都分不清。学历差距过大，现在也没什么共同话题。”
每个字都像石头重重砸在心上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她没察觉，视线扫过一众学生。
“你们确定婚姻大事前一定要想清楚，尤其是天阳，至少要找一个比老师对你还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