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溅在我脸上，温热而腥甜，她疼得脸色煞白，却还强撑着笑，反手擦我的脸："吓到了？没事了，阿晚，师姐在呢。" ……她在，我就真的不怕了。
这修仙路漫长险恶，可我总觉得，只要牵着师姐的衣袖，踩着她为我铺就的暖光，就能一直走下去。
……
宗门大选前，我见她对着窗外冷月蹙眉，周身灵力流转滞涩，显然卡在了瓶颈，夜夜难眠。
我偶然听到长老们叹息，说若有黑风谷的"凝露草"，或可助她一举突破。
我几乎没多想，我知道我一定要去。师姐给了我太多了，我总得为她做点什么的。
后来，我悄摸摸钻进商队货箱，跟着商队一路颠簸至妖兽横行的黑风谷。
谷中妖风蚀骨，我凭着师姐往日教的粗浅术法和一股子韧劲深入。
在谷中我遇到了那自称散修、笑容爽朗的女子时，我并非全无戒心，可她手中那绘着凝露草的图纸太过真实，她言语间对师姐近况的"了解"让我恍惚——她甚至说："清辞道友若得此草，金丹必成。"
她告诉我她有这灵草。 而代价，是师姐筑基时师父所赐、能挡致命一击、她让我日夜佩戴的"护心佩"。
我捂着胸口那枚温润的玉佩，心中在犹豫，这是师姐给的。
可...若能用它换师姐突破，她会不会...更开心呢？想起她近日眉间倦色，我一咬牙，扯下了红绳。
玉佩离身的瞬间，那女子笑容骤然变得诡异狰狞！血色符咒自她袖中冲天而起！
"沈清辞的护身法器？正好引她来受死！"
元婴期的威压如泰山压顶，我骨骼欲裂，绝望闭目。然后，我便听见了那熟悉到刻入骨髓的剑鸣，撕裂长空！
"谁敢动我师妹！"
她来了。
白衣已被血色染透，却依旧如一道惊鸿，毫不犹豫地挡在我身前。
她的剑光不再如往日清冽，而是带着一种决绝的、燃烧生命本源的炽烈光华。
"走！"
她回头对我嘶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太多——有关切，有不舍，有无尽的担忧，却唯独没有责怪。
可那元婴一击已至跟前，诡异地绕开她的剑锋，精准轰向她毫无防护的心脉丹田——那里，本该有她赠我的护心玉佩的。
“不……”我干了什么。
时间仿佛被拉长。我看到她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折断的玉竹，漫天逸散的不是血，是金丹碎裂、灵力崩溃的金色光点，无声而绝望。
她跌落下来，我踉跄着上前，将她紧紧接在怀里。
她轻得没有重量，仿佛随时会化作一缕青烟散去。
鲜血不断从她嘴角涌出，染红了她素白的衣襟，也染红了我颤抖的双手。
她冰凉的手艰难地抬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轻抚上我的脸颊，试图擦去我汹涌而出的眼泪。
"阿晚..."
她的声音气若游丝，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却努力挤出一点温柔的笑意，
"别...别哭...看你哭，师姐...难受..."
我紧紧抓住她的手，贴在我脸上，泣不成声。
"傻...傻孩子..."
她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却依旧凝望着我，仿佛要将我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以后...师姐不能再...护着你了..."
"天冷的时候...记得自己加衣...不要...总是踢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