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毕业典礼、中学篮球赛、大学开学日……每张照片旁边都密密麻麻写满字。
「凛哥今天又收到情书了，生气。」
「凛哥的白衬衫第二颗纽扣被我捡到了，嘿嘿。」
最新那页贴着上周我在咖啡厅工作的偷拍照，批注栏画了十个感叹号：「侧脸杀人事件！！！」
空气凝固了。
曲小檀僵在原地，耳朵红得能滴血。
周叙白吹了声口哨：「这犯罪证据够判无期徒刑了。」
「你闭嘴！」曲小檀抓起抱枕砸他，声音发颤，「这是…这是素材收集！」
我翻到本子第一页。
泛黄的幼儿园合照上，我被画了猫胡子，旁边稚嫩的笔迹写着：「凛哥是我的。」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
曲小檀突然蹲下来抢本子，刘海垂下来遮住眼睛：「还给我！」
我抬高胳膊，她扑了个空，整个人栽进我怀里。
洗发水的味道涌过来。
「解释一下？」我晃了晃本子。
她抬头瞪我，眼眶发红：「二十年了你还看不出来？」
周叙白默默往门口挪：「那什么，我诊所还有夜诊……」
门关上的声音格外响。
曲小檀趁机抢回本子抱在胸前，像护食的猫。
「187天早餐。」我指着翻开的素描本，「天天六点起床就为了投喂？」
她低头玩本子角：「煎糊的鸡蛋都是我吃的。」
「上个月我感冒……」
「姜汤里放了双倍红糖！」她突然抬头，「你嫌太甜倒进花盆，那株多肉齁死了。」
窗外的雨更大了。
她卫衣领口还沾着颜料，锁骨随着呼吸起伏。
我伸手擦掉那点蓝色颜料，她缩了下脖子。
「曲小檀。」
「干嘛？」
「多肉的事明天再算账。」我拎起她手里的本子，「现在先说说这个『凛哥观察日记』。」
她突然抢过本子往外跑，光脚踩到关东煮的竹签，滑了一跤。
我伸手捞住她腰。
本子飞出去，哗啦啦翻着页落在地上。
最后一页是昨天画的，我睡在沙发上的侧脸，角落里写：「今天偷到陆凛的睫毛了，许愿成功。」
雨声忽然变小。
她在我臂弯里僵成雕塑，睫毛上还挂着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珠的水滴。
「睫毛呢？」我问。
她慢慢摊开左手。
透明小袋子里，一根睫毛静静躺着。
「你昨晚睡着的时候……」她声音越来越小，「我就…轻轻碰了一下……」
玄关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周叙白探头进来：「我忘拿关东煮……你们继续！」
门再次关上。
曲小檀趁机挣脱，抱着本子冲进客房，砰地甩上门。
我捡起地上的小袋子。
灯光下，那根睫毛微微发亮。
手机震动，周叙白发来消息：「林教授问我你俩在楼道里捡到什么宝贝，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看向紧闭的客房
3
客房的门锁咔哒响了一声。
我站在门口，手里还捏着那个装睫毛的小袋子。手机又震，周叙白发来新消息：「公司团建通知，让带家属。」
「不去。」我回复。
「主任点名要你带『那个天天来送饭的小姑娘』。」周叙白补了张截图，群里已经有人起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