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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堤的风带着湿泥味，陈九坐在堤坝斜坡上，把防水袋摊开，十张彩票完好无损，01号那张被老周撕过的，裂痕处渗出淡金色荧光，像愈合的伤口。倒计时18:45:33，利息结算提示悄然跳出：当前负债10,100,000.00元。一个小时，又多了十万。陈九把额头抵在膝盖上，喉咙发出困兽般的低吼。规则清晰得残酷：他必须让对方"心甘情愿"毁掉价值一千万的东西，而自己，得像推销死亡一样，把诱惑包装成礼物。
他想到第二个目标——丽丽，便利店收银员，二十二岁，喜欢直播，粉丝不多，却梦想一夜爆红。陈九偶尔去她店里买烟，见过她在镜头前跳手势舞，背景货架上摆着成排的刮刮乐。对于丽丽，"流量"比现金更致命。
陈九打开短视频APP，搜索她的ID@丽丽不累，最新一条动态是半小时前："深夜便利店日常，有惊喜哦～"配图是一叠崭新的刮刮乐。他私信过去："有件事，能让你直播间破十万+，敢不敢试？"
对面几乎秒回："真的？哥你别骗我。"
"见面聊，五分钟到你店门口。"陈九发完定位，把02号彩票抽出来，用手机背光照射，票面上浮现出细小二维码，像金色尘埃在纸脉里流动。他深吸一口气，将彩票贴近胸口，感受那微不可闻的震颤——像是系统脉搏，又像倒计时炸弹的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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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灯光明亮，货架倒映在擦得锃亮的地板砖上。丽丽扎着双马尾，眼影闪粉，在镜头前试吃新到货的辣条。陈九推门，风铃脆响。丽丽冲他眨眼，示意稍等。直播间里弹幕稀少，人数稳定在三百左右。陈九靠在收银台，随手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两口，压低声音："十万+的噱头，只需要你当着粉丝面，撕掉一张价值一百万的彩票。"
丽丽愣住，镜头差点歪倒。"你疯了？谁会撕一百万？"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出去，弹幕瞬间活跃： 【卧槽，一百万？】 【剧本吧？】 【撕啊！我们刷火箭！】
陈九趁机把02号彩票放在镜头前，手机扫码直接显示"兑奖金额：1,000,000.00元"。弹幕瞬间爆炸： 【真票！！】 【撕了我刷嘉年华！】 【剧本我吃手机！】
丽丽的手开始抖，眼里闪着又惊又惧的光。陈九贴近她耳侧，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撕，礼物归我，流量归你。明天热搜就是#便利店小姐姐撕百万彩票#，粉丝涨十万，广告接到手软。"
弹幕刷屏速度肉眼可见加快，各种虚拟礼物疯狂跳出。丽丽呼吸急促，指尖在彩票边缘来回摩挲。陈九退后一步，让出全景，给镜头足够张力。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滚。终于，丽丽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头露出甜美笑容："家人们，你们真的想看我撕吗？"
弹幕齐刷刷【撕！】，火箭、超跑、嘉年华接连升空。丽丽眼眶泛红，双手捏紧彩票，"哧——"一声裂响，彩票被拦腰扯断。直播间瞬间沸腾，在线人数冲破八万。陈九死死盯着系统倒计时——18:44:01，数字闪动，负债额依旧未变。与此同时，收音机似的机械女声在他耳蜗里直接响起：
"检测到表演型自愿，系数59%，债务部分转移失败。"
丽丽手里只剩半截彩票，她却毫不在意，对着镜头飞吻："谢谢哥哥们的火箭！爱你们！"她笑得灿烂，陈九却心如死灰——系统把"流量诱惑"计算在内，但并未达到完全自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