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相神通，发动。
枯萎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丰满，白骨生肌。满头白发转为青丝，脸上属于老者的皱纹被抚平。
很快，一个仙风道骨、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得像藏着两把剑的中年道人，出现在墓室里。
正是苍渊剑圣年轻时的模样。
我动了动手脚，感受着这具身体里残存的、属于剑圣的磅礴剑意。
很强。
我笑了。
抬手一挥，整个剑冢的万千残剑，发出嗡嗡的共鸣。
下一秒，我撕裂空间，直接出现在九重天，君怀章的寝殿门口。
“轰！”
殿门被我一脚踹开。
里面，君怀章正抱着许灵犀，准备亲吻。
两人被这巨大的动静吓了一跳，惊愕地转过头来。
当君怀章的目光落在我脸上的瞬间，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手里的许灵犀，差点被他失手摔在地上。
他嘴唇哆嗦着，眼睛瞪得像铜铃，脸上血色褪尽。
“师……师……师尊？”
他连滚带爬地跪了下来，朝着我拼命磕头，额头撞在白玉地板上，砰砰作响。
“弟子君怀章，不孝！惊扰了您老人家的英灵！弟子罪该万死！”
我背着手，一步步走进去。
我模仿着记忆里苍渊剑圣走路的姿势，每一步，都带着剑修特有的、斩天裂地的气势。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君怀章。”
我的声音，也是苍渊的声音，冷漠，威严，不带一丝感情。
“为师不是英灵。”
“为师，回来了。”
3
君怀章傻了。
他跪在地上，仰着头，像个被雷劈傻的鹌鹑。
旁边的许灵犀也吓得花容失色，缩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喘一口。她虽然没见过苍渊剑圣，但君怀章这个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师……师尊……”君怀章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您……您不是已经……仙逝了吗？”
我冷哼一声。
这声冷哼，我从万相镜里一个活了九千年的老怪物那里学的，压迫感十足。
“为师当年只是假死闭关，勘破神境玄机。倒是你，我不在的这三百年，你长本事了啊。”
我眼神一扫，落在了许灵犀身上。
“这女人是谁？”
君怀章一个哆嗦，赶紧解释：“师尊，这是弟子的……亡妻，许灵犀。弟子刚刚用秘法将她复活。”
“亡妻？”我慢慢踱步，走到许灵犀面前，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许灵犀吓得浑身发抖。
我仔细端详着这张脸。确实和我长得有七八分像。
这张脸，我看了三百年，早就看腻了。
“凡人？”我的语气里充满了鄙夷，“君怀章，你出息了。为了一个凡人，动用上古禁术，扰乱生死轮回。你把我教你的《太上无情道》，都修到狗肚子里去了？”
君怀章的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弟子……弟子对灵犀用情至深，实在无法忘怀，才……”
“用情至深？”我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那你可知，你复活她的代价是什么？”
君怀章心里一咯噔。
我没等他回答，直接一字一句地说道：“代价，是一个叫阿遥的姑娘，三百年修为，一条活生生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