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长老剑下留人！”
“清虚长老三思！”
声音层层叠叠，如浪涛般涌来，是六宗还活着的道友……最终在我身前交织成一道屏障。
旋即，我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3.
我在一座云雾缭绕的仙宫中醒来，周身骸骨依旧隐隐作痛。
仙尊玄明悬浮于半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眼神淡漠的如同我是草芥。
“清绮的玉肌已焕然新生。”
“你剑宗弟子能为此尽一份力，亦是他们的造化。”
“本尊会颁下法旨，封你为玉剑仙子，享一方供奉，此事就此作罢。”
我倔强地抬起头，“可我师父说过，修真界铁律，杀人偿命。”
“我不求封我为仙子的位份。”
“只求仙尊……遵循铁律。”
玄明仙尊静默片刻，忽而轻笑：“你可知清绮是谁？”
“若论修真界铁律，治愈她，方是这天地间第一等的大事。”
“清绮本是上古玉瑶仙子的一缕转世慧光，百年前为护我人界，甘愿散尽元神，重创魔祖，才换得这百年太平。”
“若论亏欠，这世间众生，皆欠她良多。”
玄明提起那名为清绮的仙门圣女时，语气中的缱绻与光芒，像极了师父提起的，早逝的师娘。
我低下头，不再言语，努力思索着他话中的真假。
可我素来不擅此道，想了许久，依旧混沌。
若是师父在就好了。
师父一定能告诉我，他的话是对是错。
玄明似已失了耐心。
“退下吧。”他袖袍微拂，仙力荡开，要驱散我离开。
我却兀自立在原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师父、师弟、还有那么多师兄师姐的命，不能就这样算了。
玄明语气微沉，“你还想如何？”
我想了想，仍然遵循本心，“杀人偿命。”
四字刚落，一道凌厉的仙力便轰然击在我胸口，将我狠狠掼在冰冷的玉柱上。
喉间腥甜上涌，我咳出一口鲜血。
玄明仙尊的声音带着冰冷的讥嘲，“你一个区区蝼蚁，还敢与我叫嚣。”
“你可知道，唯有强者，才有资格执掌生杀予夺。”
“规则，从来由强者书写。”
我捂着剧痛的胸口，缓缓站起来，点了点头。
原来为宗门复仇，只需要比他强就行了啊。
他怎么不早说。
害我还想了那么久。
只可惜师父向来只教过我以理服人，未曾教过我，这世间……强者为尊。
4.
我跌跌撞撞走出大殿时，迎面碰上了一个身着霓裳羽衣的女子。
她容色倾城，唇边扬着笑意，见到我时，眼眸倏然一亮，如同发现了什么新奇有趣的玩物。
她轻盈地扑向玄明仙尊，声音娇糯，“玄明哥哥，竟还有一个剑宗的小丫头活着呀。”
“你快把她的道骨抽出来给我嘛。”
“要活着抽哦！上次那个眉心有剑纹的小道士，我就是在他活着的时候取的骨髓，药效真的好很多呢！”
她说到此处，我终是无法再抑制，猛地转头看向她。
剑宗上下，唯有小师弟，天生眉心一道浅金色剑纹。
玄明仙尊宠溺地揽住她腰肢，语气温柔得令人窒息，“这是剑宗最后一点血脉了。”
“暂且留她一命，否则底下那些宗门该压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