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公为了让我在贤妻pk大赛中获得冠军,要我三天不吃饭不喝水,跪在地上学古人端茶递水。
还不许我给刚生出来的儿子喂奶,说坏了风俗。
我为了娘家,一忍再忍。
可谁知道,他一边苛责我不努力为家里争光获得pk赛冠军,一边忙着和别的女人约炮滚床单。
pk赛上,老娘掀翻整个会所将这糟粕旧俗踩在脚底。
“去你妈的贤妻,给老娘滚!”
1、
“怪不得没教养,家里就是个卖猪肉的,一天天舞刀弄棒的,真是神经病似的。你个低俗粗鲁的,还妄想着嫁了人飞上枝头变凤凰呢,你看看在场哪位太太不比她高出千倍万倍。”
“你真是,拿她和我们做比较,也不晦气!”
酒店后厅里,贤妻pk赛被我搅断,一群太太们纷纷议论着我出洋相,不守妇道。
骂我粗鄙无礼,不配和她们一起。
桌子上,摆放着做茶用具,插花器瓶,甚至文墨笔砚,女训女戒。
我哼笑一声,骤然掀翻桌子,上面的东西叮了咣啷砸了一地。
“你这是干什么呀!顾月,付不起费用就赶紧滚出去,在这打搅我们就算了,闹什么闹呀!哪里还有一丝——”
我抬脚一蹬,摆好的插花瓶骤然碎了一地,弄的水渍漫延,现场狼狈至极。
“做老婆我自然是没你们各位懂,但做傻逼,你们可比我熟悉多了。”
我一步步走过去,脚步停留在王太太身边。
她夫家是个暴发户,丈夫开了十几家连锁店,最近也是刚好起来,在太太圈算是新人,却莫名崇拜“贤妻”这个名头,对这些女训女戒更是崇拜至极。
她指着我,“你怎么能这么没规矩!丢了你家那口子的脸面不说,哪里还有女人该有的样子!“
我嗤之以鼻,“女人该有的样子?”
“难道是看着你老公在你面前出轨还不敢反驳。上赶着给人家小三的孩子买衣服讨好?“
王太太一时哑然。
“你这么粗俗干什么!不敢做就滚啊,在这掀桌子算什么!”
说话的是李太太。
她二婚嫁了个不错的老头,可惜人家七老八十了财产全留给了孙子,自己是一分都没捞到每天还要伺候老人。
才三十几岁的年纪。
我懒得搭理,正要出了气走人时,我拿傻逼老公忽然出现了。
他见现场一片狼狈,破防大喊道:
“顾月!你到底在干什么!”
2、
今天的贤妻pk大赛中,各位丈夫们可是要依次登场的。
可惜我半场闹了事,出尽洋相。
“你发什么神经,这里是你胡闹的地方吗啊!赶紧给女训磕头悔过!快点!”
付刚成拉着我的手就要向远处挂着的、烧香供奉着的女训题字磕头。
我顿时甩开他,“我去你妈的!”
众人皆被愣地当场说不出话来。
“你......你一个女的怎么能这么口出狂言!”
“女的怎么了?女的就得让你们像仆人一样使唤着当花瓶啊?“我甩开他,一脚将他踢倒在眼前烧香供着的女训案台上。
稀里哗啦,香灰蜡烛滚了一地,竟然烧起他一处衣角。
付刚成刚想指着我骂,结果衣服被烧出个窟窿,吓得他立马屁滚尿流的爬起来,疯狂求救大叫。
“啊!你这个疯子!救我......”
话音未落,他身后有人上前连忙帮忙泼水灭火,紧接着几个“贤妻pk赛“的历年冠军和评委走了上来。
有男有女,皆是神情严肃庄重,有几个手中竟还拿着鞭子。
“扰乱赛场秩序,殴打丈夫。”
“如此不守妇道,罪犯七出的后果你可知道?”
为首那人装腔作势,拿着鞭子指着我,一副古人做派。
“她真的是疯了,这放到以前可是要浸猪笼的!”
“顾月这是给夫家蒙羞,大赛这么重要的日子竟然敢当众撒泼,还引来了主席和理事,咱们还是躲远点好!”
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
“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吊在树上,鞭刑伺候!”
为首的“主席”一声令下,身后顿时有人将我团团围住。
多么熟悉的一幕啊。
上辈子,最好的朋友就是这样被他们折磨而死,我也受牵连挨鞭受刑,出生未满一月的儿子甚至被水淹,被火烤。
美其名曰经受考验。
这次,我绝不会再忍了。
3、
“滚!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蠢货!愚昧至极!不可理喻!”
“今天你要是敢动我一分一毫,我血溅当场死给你看,我让警察抓了你们这群封建迷信的恶势力,我要抗争到底!”
我迅速从袖中掏出一把短刀抵在脖子上,疯狂喊道。
本以为,用鲜血能换来一时的自由,但他们竟然无动于衷。
“既然要死,我们绝不拦着。”
“古代为忠义自戕的女子比比皆是,无论你怎么死,都会是为丈夫儿子献身......”
我咬着牙,红了眼眶。
恶魔,简直是恶魔!
“你们这群疯子,蠢货!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凭什么要我们守三从四德!凭什么我们就不许出去工作!凭什么!我们也是人!”
我崩溃的嘶吼没有换来一丝理解与同情,甚至连我的丈夫也默不作声,甚至开始好言相劝我不要闹事了。
“顾月,你闹够了没有!今天这么大的日子,求你别闹了行不行......”
我情绪崩溃,“你看不见吗他们要我插画焚香,要我洗衣做饭!我还没有......”
“够了!”
主席面色冷峻的打断我,“那是你的耻辱!”
“既然思想落伍,就继续教育吧,直到听话为止!”
“是!”
那群人猛然将我押住,钳制住我的胳膊,拿着麻绳将我捆绑住,甚至塞住了我的嘴。
他们不顾我的挣扎,丈夫也无视了我的求救,将我倒挂在一旁的树上,拿出鞭子。
“给我打!”
疼痛骤然袭来,小腹,胳膊,一处处被鞭子抽下去,血痕渐渐显现,布满全身。
重活一次,无力感仍旧将我吞没。
就在几乎被打的快没有知觉时,竟然有人忽然闯了进来。
是警察。
4、
“你们这是故意伤人罪!”
公安局里,妹妹拍案而起,眼眶红肿,指着他们义愤填膺的骂道:“你们到底有没有良心,我姐姐都被打成这样了!你们还要遮掩!”
“我要起诉你们!”
我去医院简单做过处理,刚赶到时妹妹便在为我打抱不平,可显然没人理会。
付刚成坐在一边,沉默不语。
“姐夫你说句话呀!再怎么也不能虐待人啊!凭什么——”
“要不是她执意要反抗也不会受罚!”
“再说了不就是摆弄那些女人家的玩意儿,她能吃多少苦,认个错的事就能解决,真就是他妈的活该!贱的!”
我浑身气血逆流,僵硬的站在原地。
身上的伤痕累累,也不比此刻心口疼痛万分之一。
原本已经知道付刚成不是什么靠得住的男人,可活了两辈子,这样刻骨铭心的话倒是第一次听到。
我心渐渐凉了下来,冷笑一声。
“是吗?”
付刚成猛然回头,见我身上多处伤痕却出现在此处,略有些惊讶,带着点嫌弃。
“你怎么来了!大夫说......”
我扬手就是一巴掌,“我们离婚。”
他莫名其妙被打了一巴掌,顿时火气上来了。
“你他妈不知好歹是不是顾月!老子这些年哄着你养着你,你他妈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了?不就是参加个比赛吗至于嘛啊!”
“那比赛奖金多少钱你不是不知道,家里贷款还有多少你还的起吗,还不是老子养你,你好意思吗’”
养?
我笑了。
“你别用这幅虚伪的嘴脸来PUA我了,说到底还不是你赚不来钱才让我报名什么贤妻比赛,我贱?你才是更贱的那个吧!”
付刚成脸色铁青,“顾月!我看你是不想要孩子了是吧!”
我骤然一愣。
豆宝才出生两周多,我甚至都还没好好抱着他吃过一顿饭就被拉到这里参加什么恶心的比赛。
我咬牙看着付刚成,“你想干什么!”
5、
付刚成的脸瞬间扭曲成一团,他猛地攥住我的手腕:“顾月你疯了?离婚?豆宝才两周大!你想让他一出生就没妈?”
“没妈总比有个禽兽爹强!”
我甩开他的手,血珠顺着伤口滚下来,滴在公安局冰凉的地板上,“你把他藏哪了?”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吼道:“我是他亲爹!还能害他不成?倒是你,闹得人尽皆知,他以后怎么抬头做人!”
“抬头做人?”
我忽然笑出声,眼泪却跟着掉下来。
“跟着你这种逼着亲妈三天不吃饭、为了狗屁比赛不让亲儿子喝奶的爹,他才永远抬不起头!”
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小了,几个警察皱着眉围过来。
付刚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突然指着我冲警察嚷嚷:
“警察同志!她精神有问题!刚生完孩子就胡言乱语,还打我!你们快把她带走强制治疗!”
我浑身一僵,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上辈子他就是这么说的,所有人都信了,说我产后抑郁失了心智,把我关进精神病院。
等我出来时,豆宝已经没了。
“你敢!”我摸向口袋里的手机,那是妹妹偷偷塞给我的。
里面存着付刚成和那个女人滚床单的照片,还有他教唆我绝食的录音,“付刚成,你以为删了聊天记录就没人知道?你和张秘书在酒店厮混的时候,就没想过豆宝还在哭着找奶喝吗?”
他的脸“唰”地白了,伸手就来抢手机。
我侧身躲开,手机却没拿稳,“啪”地掉在地上,屏幕瞬间裂开。
“完了......”
我脑子一懵,眼看着他就要抬脚去踩,突然有人一脚踹在他膝盖上。
付刚成“嗷”地一声跪了下去,妹妹顾星拎着一根警棍站在他身后,眼里冒着火:“姐夫?我看该强制治疗的是你吧!”
原来妹妹早就报了警,还申请了人身保护令。
刚才她出去,就是去接赶来的警察和......
我爹。
会所包间的门被撞开时,我爹扛着那把剔骨刀站在门口,围裙上还沾着猪肉渍。他身后跟着我三个堂哥,个个膀大腰圆,手里都攥着家伙——
有擀面杖,有铁钩子,还有我妈腌咸菜用的大瓷缸。
“哪个龟孙敢动我闺女?”
我爹的大嗓门震得窗户都嗡嗡响,目光扫过我满身的伤,突然红了眼。
“月丫头,告诉爹,谁打的?”
那些刚才还在煽风点火的太太们吓得缩成一团。
王太太想往桌子底下钻,被我二哥一把薅住头发拽了出来:“刚才骂我妹是卖猪肉的?我家猪肉怎么了?至少光明正大赚钱,不像某些人,靠老公养着还帮小三带孩子!”
李太太尖叫着想跑,被我三哥用擀面杖抵住后腰:“三十岁伺候七老八十的?咋?就图人家那口棺材本?”
场面彻底乱了套。
付刚成跪在地上想爬,被我爹一脚踩住后背,那把剔骨刀“啪”地插在他脸边的地板上,刀刃颤得嗡嗡响。
“付刚成,”我爹的声音像淬了冰,“我闺女嫁给你时,我怎么跟你说的?好好对她,不然我剁了你喂猪。你当我开玩笑呢?“
付刚成抖得像筛糠,嘴里一个劲喊“叔饶命”。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扯着他的头发让他抬头:“豆宝呢?”
他涕泪横流:“在......在张秘书那......我让她帮忙喂奶粉......”
“奶粉?”我笑得更冷了,“他对牛奶蛋白过敏,你不知道?”
付刚成的瞳孔骤然收缩。
6、
警车鸣笛着往张秘书家赶时,我坐在警车里,手指一遍遍摩挲着手机裂开的屏幕。
妹妹握着我的手,掌心全是汗:“姐,别怕,有我们呢。”
我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突然想起上辈子。
那时我被关在精神病院,每天被逼着吃药,隔着铁窗看外面的天。
我妈偷偷来看过我一次,哭着说豆宝没了,是付刚成说他体质弱,送回老家“养身体”,结果感冒发烧成了肺炎,等发现时已经晚了。
我当时没哭,就觉得浑身的血都冻住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他根本没送豆宝回老家,而是为了参加一个酒局,把孩子独自锁在车里。
六月的太阳,能把人烤化。
“姐,到了。”
妹妹推了我一把。
张秘书家的门是被警察撞开的。
客厅里,那个总是穿着紧身裙、说话发嗲的女人正敷着面膜看电视。
而豆宝就躺在沙发角落的婴儿篮里,小脸通红,呼吸急促,嗓子眼里发出像小猫一样的呼噜声。
“豆宝!”我冲过去把他抱起来,他烫得像个小火炉,嘴唇都干裂了。
张秘书吓得面膜都掉了,结结巴巴地说:
“我......我给他喂了奶粉,他不喝......我也没办法......”
第二章
“他过敏!你想害死他吗!”
我吼得嗓子都破了,眼泪砸在豆宝滚烫的脸上。
他像是感受到了我的气息,虚弱地哼唧了一声,小手抓住了我的手指。
那一刻,所有的委屈、愤怒、恐惧都化作了力量。
我抱着豆宝转身,看向跟来的付刚成,他被两个警察架着,还在试图辩解:“我真不知道他过敏这么严重......”
“你当然不知道,“我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可怕,“你连他第一次翻身、第一次笑都不知道。你只知道你的贤妻比赛,你的奖金,你的骚狐狸精。“
救护车呼啸而至,我抱着豆宝坐上去。
临关门时,我回头看了一眼。
我爹正抡着擀面杖追打那个“主席”,我哥他们把那些太太们的名牌包往地上踩,付刚成被警察按在地上,脸贴着满是灰尘的地板。
那些所谓的女训女戒,那些被供奉的“贤妻“标准,在我爹的擀面杖下,碎得像会所里被我掀翻的茶杯。
豆宝在我怀里哼唧了一声,我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宝宝不怕,妈妈在。以后咱们娘俩,再也不受任何人的气了。”
窗外的天空很蓝,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暖洋洋的。
我知道,这场仗还没打完,离婚官司,争夺抚养权,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封建余孽,都等着我去解决。
但我不怕了。
因为我不是一个人。
我有会为我扛着刀冲过来的家人,有拼了命也要保护我的妹妹,还有我必须用生命去守护的豆宝。
至于那些还在做着“贤妻“美梦的人,就让她们守着那些腐朽的规矩过一辈子吧。
而我从今天起,只为自己和我生的人活。
去他妈的贤妻,老娘的人生,我自己说了算!
7、
五年后,市立医院的走廊里,我正低头给豆宝整理书包。
“妈妈,张叔叔说今天会带草莓蛋糕来。”五岁的豆宝仰着小脸,眼睛亮得像沾了晨露的葡萄。
他穿着蓝白相间的幼儿园园服,完全看不出是当年那个在襁褓里发着高烧的小可怜。我蹲下身帮他系好鞋带,指尖划过他柔软的头发:“等做完体检,我们就去找张叔叔。”
这五年,我像重建一栋被台风摧毁的房子那样,一点点拼凑出新的生活。
离开付刚成后,我用离婚分得的补偿款和娘家的资助,开了家小小的女子健身工作室。
从最初只有三个学员,到现在周末要排到下午六点,我终于不再是谁的附庸,靠自己的汗水挣来了安稳。
豆宝的过敏症早就控制住了,现在是个精力旺盛的小男子汉,会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我保护你”,会在我累的时候搬来小凳子让我坐。
而张默,是豆宝幼儿园的校医,也是我半年前确定关系的男友。
他温厚、稳重,会记得我不吃香菜,会在豆宝半夜咳嗽时第一时间送药过来,更重要的是,他看我的眼神里,从来没有“应该”和“必须”,只有尊重。
“顾月?”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砸过来,我浑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这个声音,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
我猛地回头,看见走廊尽头站着个穿灰色夹克的男人,头发花白了大半,颧骨高耸,眼神浑浊却带着一股熟悉的偏执。
是付刚成。
他比五年前瘦了太多,监狱的劳改生涯在他脸上刻满了戾气。
豆宝下意识地往我身后躲,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角。
“你怎么来了?”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当年他因故意伤害和虐待被判刑七年,我以为至少还能安稳两年,没想到他竟然提前出狱了。
付刚成一步步走近,目光黏在我脸上,又滑到豆宝身上,喉结滚动着:“我找了你很久。”
他的视线扫过我身上的运动服,扫过工作室的logo,突然笑了,“听说你现在当老板了?顾月,你可真行啊,离开我混得这么好?”
“这和你没关系。“我把豆宝护得更紧,“请你离开,不要吓到孩子。”
“孩子?“他突然提高了音量,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他也是我的儿子!我凭什么不能看他?”
“法院早就判了,你只有探视权,而且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我拿出手机,按下了110的快捷键,“现在请你立刻离开,否则我报警了。“
付刚成的脸瞬间涨红,像被点燃的炮仗:“顾月你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你当年闹成那样,我能坐牢吗?我现在一无所有,都是你害的!”
“是你自己害了自己。”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五年前你对我和豆宝做的事,我没让你把牢底坐穿,已经仁至义尽。”
这时,张默提着蛋糕走了过来。
他看到眼前的情形,立刻把我们娘俩护在身后,沉声问:“你是谁?”
付刚成上下打量着张默,看到他手里的蛋糕,又看到他温和地拍了拍豆宝的头,眼神突然变得像淬了毒的刀子:“你就是那个野男人?”
“说话放尊重点。”张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是顾月的男朋友。“
“男朋友?“付刚成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肩膀直抖,“顾月,你可真能耐啊!刚摆脱我就找了下家?你就这么离不开男人?”
我气得浑身发抖,刚要反驳,张默已经挡在我面前:“请你放尊重,否则我不客气了。”
他身高一米八五,付刚成的气焰矮了半截,却仍梗着脖子喊:“顾月,你别忘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就算离了婚,你身上也刻着我的印!你想带我的儿子嫁别人,做梦!”
“付刚成!“我忍无可忍地喊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五年了,你除了怨天尤人,学会了什么?我告诉你,我和豆宝的生活早就和你没关系了,你要是敢再来骚扰我们,我绝不手软!”
这时,护士和保安听到动静走了过来。
付刚成见人多,狠狠瞪了我们一眼,撂下句“你等着”,转身灰溜溜地走了。
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张默扶住我的肩膀,轻声说:“没事了。”
豆宝从我的身后探出头,小声问:“妈妈,那个叔叔是谁呀?”
我蹲下来抱住他,声音发颤:“是个不相干的人。以后妈妈会保护好你。”
张默把蛋糕递给豆宝,蹲下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别害怕,有叔叔在。”
那天下午,我给工作室放了假,带着豆宝去了游乐场。
看着他在过山车上尖叫欢笑,我的心却始终悬着。
我知道,付刚成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就像附骨之疽,一旦缠上,就很难摆脱。
8、
我的预感没错。
接下来的一个月,付刚成像阴魂不散的幽灵,开始频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他会在我工作室楼下徘徊,看到学员进出就阴阳怪气地念叨“现在的女人真是不守本分”;会在豆宝幼儿园门口等着,试图强行把孩子拉走,被老师拦住后就撒泼打滚,说我不让他见儿子;甚至会半夜打电话来,要么是污言秽语的咒骂,要么是哭哭啼啼的忏悔,说他知道错了,求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换了手机号,加固了家里的门锁,请了小区保安多留意。
张默也搬过来和我们住在一起,他说:“有我在,别怕。”
可付刚成的手段越来越极端。
那天我正在给学员上私教课,他突然闯了进来,手里举着一把生锈的菜刀,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比划:“顾月!你要是不跟我复合,我就死在你面前!”
学员们吓得尖叫起来,我强作镇定地让她们先离开,然后看着状若疯癫的付刚成:“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让你跟那个姓张的分手!”
他红着眼吼道,“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和豆宝!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可能。“我冷冷地说,“付刚成,你不是想重新开始,你是想重新控制我。五年前我就受够了,现在更不可能再跳进火坑。”
“那我就毁了你!“他突然把菜刀指向我,“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就在这时,张默冲了进来。
他本来在隔壁健身房备课,听到动静立刻赶了过来。
他一把将我护在身后,对着付刚成厉声喝道:“把刀放下!”
付刚成显然被激怒了,他挥舞着菜刀扑过来:“我杀了你这个抢我老婆的混蛋!“
张默年轻时练过散打,他侧身躲过付刚成的攻击,顺势夺下他手里的刀,反手将他按在地上。
付刚成还在疯狂挣扎,嘴里骂着不堪入耳的话。
张默掏出手机报了警,直到警察赶来把付刚成带走,我才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没事了,没事了。”
张默蹲下来抱住我,他的心跳得很厉害,“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你了。”
这次事件后,付刚成因持刀威胁和寻衅滋事被再次拘留。
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只要他还活着,就会像噩梦一样缠着我们。
那天晚上,我抱着豆宝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熟睡的小脸,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张默走过来,递给我一张纸巾:“我咨询过律师了,我们可以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还可以起诉他骚扰。”
“可他是豆宝的爸爸。”
我哽咽着说,“我怕这件事会对豆宝造成影响,怕他以后被人指指点点。”
张默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握住我的手:“顾月,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我们越是怕他,他就越嚣张。豆宝需要的不是一个懦弱的妈妈,而是一个敢于保护他的妈妈。”
他的话像一盏灯,照亮了我心里的迷雾。
是啊,我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任人宰割的顾月了。
我有能力保护自己和豆宝,有权利追求幸福。
我和张默一起去了法院,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
律师告诉我,像付刚成这种有暴力前科且持续骚扰的情况,法院很可能会批准。
走出法院的那一刻,阳光正好。
张默牵着我的手,豆宝在旁边蹦蹦跳跳地追蝴蝶。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觉得无比安心。
付刚成,如果你还敢来,我就敢接招!
这一次,我不仅要守住自己的新生活,还要让你明白,女人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我们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有力量保护自己的幸福。
9、
付刚成没有再出现,倒是他的律师来了一趟,隔着会客室的桌子,把一份签满字的忏悔书推到我面前。
“顾女士,付先生知道错了。”
律师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职业性的温和,“他说愿意净身出户,只要您肯给他一次机会,哪怕只是让他远远看着您和孩子也行。”
我没碰那份纸,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着:“请转告他,法律已经给了他答案。”
律师还想说什么,被我抬手打断:“如果他真的为豆宝好,就该明白,消失是对我们最好的补偿。”
那天下午,我接到了付刚成母亲的电话。
老太太在那头哭了半个小时,从付刚成小时候有多懂事,讲到他坐牢时如何捶墙忏悔,最后落脚点还是那句“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他这一次吧。”
“阿姨,“我握着手机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奔跑的孩子,“五年前他把发烧的豆宝丢给别人时,您怎么没劝他看在孩子的份上?”
电话那头的哭声戛然而止。
我挂了电话,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不是铁石心肠,只是那些结痂的伤口下,藏着太多不能触碰的疼。
张默说得对,原谅是美德,但没必要把这份美德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付刚成真正开始“忏悔”,是在深秋的一个雨夜。
那天我加完班,刚走出工作室就看见他蹲在台阶上,浑身湿透,怀里抱着个用塑料袋裹着的保温桶。
看见我,他像被针扎了似的站起来,手忙脚乱地解开塑料袋:“月月,我给你炖了汤,你以前最爱喝的莲藕排骨汤。”
保温桶上还沾着泥点,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食材。
“拿走。“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你尝尝好不好?”
他把汤往我手里塞,指尖冻得通红,“我在菜市场排队买的筒骨,炖了三个小时......”“付刚成,“我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冷得像雨丝,“你以为一碗汤就能抵消你对我做过的事?就能抹去豆宝身上的伤疤?”
他的手僵在半空,雨水顺着他花白的头发往下淌,混着不知是泪还是雨的液体:“我知道不够......可我真的改了,月月,你看我现在,找了份工地的活,每天累得倒头就睡,再也不胡思乱想了......”
“那是你的生活,与我无关。”
我转身要走,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这一次,我没有像以前那样挣扎,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他的手像被烫到似的松开了,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月月,我梦见豆宝了,他叫我爸爸......”
“他现在很好,“我打断他,“有很多人疼他,不需要一个只会在梦里出现的爸爸。”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进雨里。
身后传来保温桶摔在地上的声音,还有他压抑的呜咽。
但我知道,这一次,我不会再回头了。
10、
冬天来得很快,豆宝的幼儿园要办新年晚会,老师让家长自愿报名参加亲子表演。
我报了个武术操,小时候跟着我爸练过几年,正好派上用场。
排练那天,我提前去接豆宝,刚走到幼儿园门口,就看见付刚成站在保安室旁边,手里拿着个变形金刚。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棉袄,头发剪短了,看起来比之前精神些,但眼神里的卑微藏不住。
“妈妈!”豆宝背着小书包跑出来,看到付刚成时,脚步顿了一下,下意识地往我身后躲。
这几年,我没在豆宝面前说过付刚成的坏话,但孩子天生敏感,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像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豆宝,”付刚成把变形金刚递过来,声音放得很柔,“叔叔给你买的礼物。”豆宝没接,只是紧紧抓着我的衣角。
“付先生,”我挡在豆宝面前,“保护令规定你不能接近孩子一百米以内,请你离开。”
他的脸瞬间涨红,变形金刚在手里捏得咯吱响:“我只是想看看他......就看一眼......”“你看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五年前把他独自锁在车里的事?”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有没有想过他因为过敏差点没命的时候?“
他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这时,保安走了过来:“先生,请你离开这里,不然我们要报警了。”
付刚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躲在我身后的豆宝,最终还是转身走了。
变形金刚被他扔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豆宝拉了拉我的手:“妈妈,他是谁呀?”
“一个不相干的人。“我蹲下来,帮他理了理围巾,“我们去排练武术操好不好?”
“好!”
豆宝立刻笑了起来,把刚才的小插曲抛到了脑后。
排练室里,孩子们的笑声此起彼伏。
我跟着音乐的节奏,教豆宝出拳、踢腿,看着他认真的小模样,心里一片柔软。这几年,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室和豆宝身上,张默后来因为工作调动去了别的城市,我们和平分手,成了朋友。
有人问过我,一个人带着孩子累不累,要不要再找个伴。
我总是笑着说,现在这样挺好的。
是啊,真的挺好的。
我有自己的事业,虽然不大,但足够安稳;有懂事的孩子,是我前进的全部动力;有疼我的家人,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我不再需要依附任何人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也不再需要用婚姻来定义自己的幸福。11
开春的时候,我收到了付刚成寄来的一封信。
没有邮票,是托律师转来的。
信上的字歪歪扭扭,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写的。
他说他要离开这座城市了,去南方打工;说他终于明白,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再也无法弥补;说他对不起我,更对不起豆宝;说他会每个月往我卡上打一笔钱,不多,但算是他的一点心意;还说他不会再打扰我们的生活了。
我把信看完,随手放在了抽屉里。
至于那笔钱,我让律师退了回去。
不是赌气,而是真的不需要。
我靠自己的双手,完全能给豆宝更好的生活。
那天下午,我去工作室上班,路过街角的公园,看到一群老太太在跳广场舞,旁边有几个小孩在追逐打闹。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地上,像一片片金色的拼图。
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付刚成逼着我参加那个荒唐的贤妻比赛,我在会所里掀翻桌子,吼着“去你妈的贤妻”。
那时的我,像一只被逼到墙角的困兽,只能用嘶吼来反抗。
而现在,我站在阳光下,浑身轻松。
那些曾经以为跨不过去的坎,那些曾经以为忘不掉的痛,都在日复一日的努力里,慢慢淡成了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