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血。
一股无法形容的恨意，从我胸腔里烧了起来。
许曼。
她还在这扇门后面。
她以为我死了。
她现在在干什么呢？
是不是在庆幸自己活了下来？
是不是在感谢我，用我的命，换了她的安宁？
我抬起仅剩的右手，摸了摸冰冷的门板。
然后，我敲了敲门。
“咚，咚，咚。”
很有节奏。
门里，没有一点声音。
我猜，她现在一定吓坏了吧。
她一定正趴在猫眼上，浑身发抖地看着门外。
看着我这个……本该死了的丈夫，又重新站在了这里。
“小曼。”
我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在摩擦。
“我回来了。”
门里，传来一声压抑的、短促的尖叫。
然后，是桌椅被撞翻的声音。
她吓得不轻嘛。
这样才好玩，不是吗？
一股奇怪的感觉从胃里升起。
饿。
我好饿。
我转过身，看着地上那些残缺不全的丧尸尸体。
那股腐烂的甜腥味，此刻闻起来……
竟然有点香。
我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我好像……有点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死了。
我蹲下身，捡起一截断臂。
上面还有几丝烂肉挂着。
我犹豫了一下。
然后，张开了嘴。
好吧，我好像真的死了。
但又活了。
以一种，她绝对想不到的方式。
3
我在楼道里待了很久。
直到把那些能吃的“东西”都吃完了。
说实话，味道不怎么样。
又干又柴，还有股馊味儿。
但饿的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吃饱了之后，我感觉身体里充满了力量。
那种又麻又痒的疼，也消失了。
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
除了少条胳膊不太习惯，其他都还好。
甚至……比以前更好。
我能清晰地听见，楼下三层，一只丧尸在漫无目的地踱步，脚骨摩擦地面的声音。
我也能闻到，空气中，除了腐烂的臭味，还有一丝活人的……香味。
就在隔壁，1102室。
我把头贴在1101的门上，也就是我“家”的门上。
里面，许曼的呼吸声，很急促，像一只被吓坏了的小兔子。
她的心跳声，“砰砰，砰砰”，跟打鼓一样。
真有意思。
我现在的听力，也变好了？
我没有再敲门。
我知道，她不会开的。
敲门，只会让她更害怕，更警惕。
游戏，要慢慢玩。
我转身，走向1102室的门口。
门，是虚掩着的。
看来这家主人跑得很匆忙。
我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混合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客厅里，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倒在地上，后脑勺开了一个大洞。
已经变成丧尸了。
她听见动静，嘶吼着朝我扑了过来。
我侧身躲开。
然后，一脚踹在她的膝盖上。
“咔嚓。”
她跪倒在地。
我走上前，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提了起来。
她的指甲在我仅剩的手臂上疯狂地抓挠，却只能留下一道道白印。
我的皮肤，好像也变硬了。
我没杀她。
杀了太浪费了。
我把她拖到窗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