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十一楼。
楼下，街道上，游荡着密密麻麻的丧尸。
我打开窗户，把这个女丧尸拎了出去。
她还在徒劳地挣扎。
我松开手。
“噗通。”
一声闷响。
楼下的尸群，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瞬间骚动起来，朝着落点涌了过去。
我看着楼下那场饕餮盛宴，没什么感觉。
这就是末世。
这就是我老婆，许曼，亲手把我推进来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对错，只有生或者死。
不，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只有猎人，和猎物。
我关上窗户，开始在这个陌生的房子里搜索。
厨房里有一些饼干和方便面。
我没碰。
我现在对那些东西，没什么兴趣。
我在卧室的衣柜里，找到了一套还算合身的男士运动服。
穿上之后，至少看起来不那么像个怪物了。
我还找到了一把消防斧。
红色的，沉甸甸的，握在手里很有安全感。
准备妥当后，我走出了1102室。
我再次站到了1101的门口。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
许曼的心跳，平稳了一些。
呼吸也均匀了。
她以为我走了？
呵，天真。
我没有敲门。
我举起了手里的消防斧。
对准了门锁的位置。
然后，狠狠地劈了下去。
“当！”
一声巨响。
门里，又传来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这才对嘛。
这才是我熟悉的，许曼的声音。
4
我只劈了三下。
防盗门的锁，就被我硬生生劈开了。
我推开门。
客厅里，一片狼藉。
沙发倒了，茶几碎了，食物的包装袋扔得到处都是。
看来我“死”后这几天，她过得挺……滋润的嘛。
许曼不在客厅。
我听见了。
她在卧室里。
躲在衣柜里。
她的身体在发抖，牙齿在打颤，把柜门都撞得“咯咯”作响。
我没急着过去。
我走到冰箱前，拉开门。
里面，塞满了各种零食，饮料，还有……牛排和海鲜。
她准备得真充分。
我随手拿出一瓶可乐，拧开，喝了一口。
还是原来的味道。
可惜，我已经尝不出甜味了。
我拎着消防斧，慢慢地走向卧室。
每一步，都踩得很重。
木地板发出“吱呀”的声响，在这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小曼。”
我站在卧室门口，轻声喊她的名字。
“出来吧。”
衣柜里的颤抖，更厉害了。
“躲着，是没用的。”
我走进卧室，走到衣柜前。
我能闻到她的味道。
恐惧，汗水，还有她最喜欢的那款香奈儿五号香水味。
真好闻。
我没有马上拉开柜门。
我把消防斧，靠在墙上。
然后，我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床上。
这张床，我们睡了五年。
上面还有我熟悉的味道。
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味道了。
“你知道吗？”
我自顾自地说着。
“我被那些东西咬的时候，一点都不疼。”
“真的。”
“我就是……很冷。”
“我看着它们，把我的胳膊，我的腿，我的肉，一点点吃掉。”
“我就在想啊，许曼现在，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