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九掌心微微出汗。计划已经启动!那条针对李牧的毒计,终于要发酵了。郭开,那个赵国的蛀虫,果然没有辜负秦国的黄金。
“重要囚虏……”郭小九喃喃自语,眼中精光一闪。那会是谁?赵王迁?还是其他赵国王族?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角色的重心要改变了。不仅仅是侦察敌情,更要深入参与到这场无声的刺杀与颠覆之中。
“王猛!”
“末将在!”
“挑选十名最机敏的弟兄,全部换上赵人服饰,携带重金,分散潜入邯郸城外各要道、驿站。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严密监视从邯郸出来的任何信使,尤其是前往李牧和司马尚军中的!若有王命特使,立刻飞报于我!必要时……可截杀假冒,李代桃僵!”郭小九的声音冰冷而决绝。
“诺!”王猛毫不犹豫领命,他虽不知全部计划,但深知将军必有深意。
又一批骑士带着致命的使命悄然离去。
郭小九则率领剩余人马,向漳水方向移动。他要知道,当那致命的诏书抵达前线时,赵军,尤其是那位军神李牧,会作何反应。他要亲眼见证,一座抗秦长城的崩塌。
寒风更劲,卷起枯草与沙尘,拍打在脸上,生疼。
山雨欲来风满楼。
秦灭赵的关键一幕,正缓缓拉开沉重的帷幕。而郭小九,已置身于舞台的中央。
第二章:毒计暗生
漳水,这条发源于太行山麓,蜿蜒东流,哺育了赵国腹地无数生灵的河流,在这个寒冷的冬季,仿佛也失去了往日的活力。水流迟缓,岸边结着薄冰,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郭小九的斥候队隐匿在漳水西岸一片枯黄的芦苇荡中。从这里,可以遥遥望见对岸赵军的营寨旌旗。李牧的大军主力便驻扎在这一带,凭借漳水天险,构建了一道坚固的防线。营寨布置得法,深沟高垒,望楼刁斗齐全,即便是远观,也能感受到那股森严的肃杀之气。
“李牧,不愧是名将啊。”郭小九放下手中的铜管望远镜——这是少府工匠最新研制的军国利器,目前整个秦国也没几具,秦王特赐他一具用于侦察。透过望远镜,他甚至能看到赵军哨塔上兵卒呵出的白气,以及营中井然有序的巡邏队伍。
然而,在这份森严之下,郭小九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异样。赵军的营寨似乎过于“安静”了,缺乏大军临战前那种特有的、压抑不住的躁动。运粮部队的车辆也比预想中要少,甚至有些营区看起来兵员并不充足。
“将军,看来赵军的粮草确实吃紧。”王猛低声道,“这几日观察,他们的炊烟稀薄,巡哨的班次似乎也有所减少。”
郭小九点点头。来自咸阳的密报和沿途所见,都印证了赵国正遭受严重的饥荒。天灾削弱了国家的筋骨,而人祸,正在侵蚀它的心脏。
他心中计算的,是那条来自咸阳的密令。反间计已行,郭开那佞臣应该已经行动了。谣言如同最致命的瘟疫,应该已经开始在邯郸那座华丽的宫殿里蔓延。
“我们在邯郸的人,有消息传来吗?”郭小九问道,目光依旧没有离开对岸。
“刚接到飞鸽传书。”王猛从怀中取出一小节细小的竹管,递给郭小九,“内容简短,只说邯郸城内,关于李牧将军欲勾结秦军、意图谋反的流言,已然甚嚣尘上。郭开门下车客,近日活动频繁,屡屡出入宫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