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馆里的游客不少，可气氛却很奇怪。有的人站在冰雕前，眼神呆滞地盯着冰块，一动不动，像被定住了一样；有的人则兴奋得反常，对着冰雕又摸又拍，甚至用舌头舔冰块，嘴里念叨着 “好凉，好舒服”；还有个穿连衣裙的女人，把脸贴在白鲸冰雕上，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嘴里喃喃自语 “等我，马上就来陪你”。
我打了个寒颤，拉了拉衣领。这地方太诡异了，明明是盛夏，地下里的温度却连十度都不到，呼出的气都能看到白雾。更奇怪的是，冰雕的寒气里，竟混着一丝熟悉的檀香 —— 和早上在楼梯间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怎么会在这里闻到这种味道？是错觉吗？我不敢多想，只想赶紧穿过冰雕展，跑到地面上去楼下打卡。
冰雕展的尽头是一条玻璃通道，入口处挂着块牌子，写着 “海底观光道”。通道有两米多宽，两侧和头顶都是透明的玻璃，里面灌满了水，却不是常见的海水蓝色，而是浑浊的深黑色，像掺了墨汁。水里游动着几条奇怪的鱼，它们的身体是青黑色的，鳞片泛着金属光泽，眼睛是血红的，体型比普通的鱼大得多，嘴巴里长着细密的尖牙。
我跟着人流走进通道，刚迈进去，就觉得一股压抑感扑面而来。玻璃外的水很静，静得可怕，那些怪鱼游动时没有一点声音，只有尾巴划过水面时，留下几道转瞬即逝的波纹。它们不怎么动，大多悬浮在水里，眼睛直直地盯着通道里的人，像是在观察猎物。有一条鱼突然撞向玻璃，“咚” 的一声轻响，我吓得浑身一哆嗦，再看时，它已经游回了黑暗里，只留下玻璃上一道淡淡的水痕。
“这鱼好吓人啊，怎么长得这么怪？” 旁边一个女孩拉着同伴的手，声音发颤。她的同伴却没反应，只是盯着水里的鱼，眼神空洞，嘴里重复着 “好看，真好看”。我心里发毛，加快脚步往前走，通道很长，走了大概五分钟，才看到尽头的出口。
出了玻璃通道，我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玻璃外的怪鱼不知何时聚集到了一起，十几双血红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我，像在送别，又像在等待。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我赶紧转过身，不敢再看。
第三章 没有灵魂的古代集市
出了玻璃通道，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
原本该是广场的石板路，此刻却变成了一条热闹的古代集市。路两旁搭着红色的布棚，每个棚子前都摆着摊位，卖小吃的、卖饰品的、耍杂耍的，应有尽有。摊位上的小贩都穿着粗布麻衣，有的戴着头巾，有的系着围裙，围裙上沾着油污，却看不出具体是什么污渍。他们的动作很机械，吆喝声也是重复的 —— 卖糖葫芦的只会喊 “糖葫芦，甜又甜”，卖包子的则反复说 “刚出炉的热包子，快来买”，声音没有起伏，像提前录好的磁带。
集市里挤满了人，大多是刚才从玻璃通道过来的游客。有人围着小吃摊，伸手去接小贩递来的食物，却不吃，只是拿在手里；有人站在饰品摊前，反复抚摸着摊上的银镯子，眼神呆滞；还有人围着耍杂耍的，看着艺人抛接彩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不欢呼也不鼓掌。整个集市热闹得像过年，却透着一股死寂的诡异，像一场没有灵魂的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