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看到了同事小雅，她正站在一个卖糖画的摊位前，手里拿着一个兔子形状的糖画，嘴角挂着僵硬的笑。我赶紧跑过去，拉着她的胳膊：“小雅！你怎么在这儿？咱们不是要去公司打卡吗？再不走就迟到了！”
小雅慢慢转过头，眼神空洞地看着我，嘴里含混地说：“打卡…… 什么打卡？这里好玩啊，你看这糖画，多好看。” 她把糖画递到我面前，糖画已经开始融化，糖浆顺着她的手指往下滴，滴在地上，留下一滩黏腻的痕迹。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任何神采，像蒙了一层雾，和刚才在冰雕展里那些呆滞的游客一模一样。
她被影响了？这地方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用力晃了晃小雅的肩膀：“小雅！你醒醒！我们是去上班的，不是来玩的！打卡时间快到了，再不走这个月的全勤奖就没了！”
小雅的身体晃了晃，眼神似乎清明了一点，她皱着眉，像是在努力回忆：“上班…… 打卡…… 对，我们要去打卡。” 可她刚说完，旁边卖糖画的小贩突然递过来一个老虎形状的糖画，笑着说：“姑娘，再拿一个吧，刚做好的，甜得很。” 小雅的目光立刻被糖画吸引，伸手就要去接，我赶紧拉住她，拽着她往集市深处走：“别碰这里的东西！我们快走！”
小贩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可他没有追上来，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我们的背影，嘴里继续重复着 “糖画，甜又甜”。我拉着小雅快步往前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穿过这个鬼集市，上广场地面东侧打卡，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集市的摊位越往里越密集，空气中的味道也越来越复杂。除了食物的香气，还混着檀香、霉味，甚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腐味。有个卖胭脂的摊位前，一个穿旗袍的女人正对着镜子涂口红，口红是暗红色的，涂得满脸都是，却浑然不觉，还对着镜子笑；有个卖面具的摊位，摊上摆满了黑色的面具，面具的眼睛是两个黑洞，我路过时，总觉得面具在盯着我看；还有个卖纸钱的摊位，小贩正把一沓沓黄纸递给游客，游客们像接宝贝一样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
我拉着小雅，几乎是小跑着穿过集市。越往深处走，游客的表情越呆滞，有的甚至开始自言自语，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这里好舒服，不想走了”“他们在等我，我该留下”“回家？哪里是家？”。有个穿运动鞋的男孩，突然蹲在地上，用手指在地上画圈，嘴里念叨着 “地下好黑，好冷，谁来拉我一把”，我拉着小雅绕开他，不敢停留。
集市的尽头是一座拱门，拱门上方挂着块木牌，写着 “禅院入口” 四个大字，字体是暗红色的，像是用朱砂写的，又像是用血写的。拱门两侧站着两个穿僧袍的人，他们比刚才那个矮和尚高得多，大概一米八左右，面无表情地盯着每个路过的人，手里拿着木鱼，却不敲，只是死死攥着。
我刚要拉着小雅穿过拱门，一道熟悉的尖细嗓音突然从旁边传来，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第四章 禅院里的锯腿僧
我猛地转头，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那个一米左右的矮和尚，正站在拱门旁的阴影里，僧袍下摆拖在地上，沾了不少灰尘和泥土。他手里的红纸展开着，上面歪歪扭扭写着 “婚书” 两个字，新郎的位置签着个模糊的名字，笔画重叠在一起，像乱爬的虫子，新娘那栏却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