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安的脸沉了下去：「晏昭，你故意的！」
「我是按斋舍座位分的，」我摊开手，一脸无辜，「你们四个刚好坐一排，凑一组多方便。」
他们四个你看我，我看你，都摆出一脸嫌恶。
李墨安平时总爱使唤他们，赵平三个早就心里不痛快，只是不敢说。
如今被硬凑在一起，脸上都带着不情愿。
「我不跟他们一组！」王仁突然喊道，「李公子总让我替他抄书，我才不要跟他一组！」
赵平也跟着点头：「上次大比，他还骂我笨，害他丢了脸！」
孙胖子最实在：「他总抢我的点心吃！」
李墨安气得眼睛都红了：「你们……你们反了不成？」
我敲了敲桌子：「分组已定，改不了。半月后交课业，完不成的，一起受罚。」
转身要走时，听见李墨安在身后吼：「谁稀罕跟你们一组？我自己就能完成！」
我脚步没停，心里却清楚，他那点墨水，写篇文章还行，论策论，差得远呢。
接下来的半个月，斋舍里热闹极了。
周明他们组天天聚在一起查资料、讨论点，连吃饭都捧着书卷。
李墨安那组却鸡飞狗跳。
李墨安想当组长，指挥这个指挥那个，可赵平三个根本不听他的。
「你懂什么边防？」赵平翻着白眼，「你连马都骑不稳。」
「就是，」孙胖子啃着点心，「上次射术你还不如我呢。」
王仁更绝，直接把书往桌上一摔：「要写你自己写，我不干了！」
四人天天吵架，策论的影子都没见着。
有生员偷偷告诉我：「他们想加入别的组，可谁都不敢要，怕被斋长您说闲话。」
我笑了笑，没说话。
孤立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不是把他推开，而是让所有人都觉得，靠近他是件麻烦事。
半月后，策论宣讲在讲堂举行。
周明他们组准备充分，条理清晰，连山长都点头称赞。
轮到李墨安他们时，四人磨磨蹭蹭走上台，手里的书卷皱巴巴的，一看就是临时凑出来的。
李墨安结结巴巴地念着，念到一半还忘了词，赵平三个在旁边不是咳嗽就是东张西望，活像四个提线木偶。
底下哄笑声一片，山长的脸越来越沉。
「胡闹！」宣讲结束后，山长把戒尺往桌上一拍，「这就是你们半个月的成果？简直是丢青云书院的脸！」
李墨安四人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下来时，赵平狠狠瞪了李墨安一眼：「都怪你！」
孙胖子和王仁也跟着附和，四人当场吵了起来。
我看着他们狗咬狗的样子，轻轻摇了摇扇子。
这盘棋，快下完了。
7.
策论风波后，李墨安彻底成了书院的笑柄。
连之前巴结他的生员，见了他都绕着走。
倒是周明他们，因为策论得了山长夸奖，在斋舍里越来越有话语权。
副山长突然宣布，要重新选举斋长，由全斋生员投票决定。
消息传出来时，李墨安眼睛亮了，拉着赵平三个，又是许诺好处又是威胁，想让他们帮自己拉票。
可那三人被他坑怕了，嘴上答应着，转头就把他的话当成笑话讲给别人听。
选举前一天，周明找到我：「斋长，我们都支持您。可……李墨安说，要是您当选，他就找他父亲给您使绊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