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我要。
她，我也要！
6
京城的夜，被厮杀声和火光彻底撕裂。
我抱着元澈，在三十六名影卫的护卫下，如同一支黑色的利箭，冲破了靖远王设在城门口的防线，朝着江南的方向绝尘而去。
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溅起点点火星，像是我此刻焦灼的心。
我的身后，是叛军围困的皇城，是忠心耿just追随我的将士，是我身为摄政王必须守护的江山社稷。
我的前方，是被掳走的挚爱，是未知的危险，是靖远王布下的天罗地网。
我做出了选择。
一个在所有人看来，都无比愚蠢、无比冲动的选择。
秦峰的惊呼，朝臣们的错愕，太后的震怒，靖远王的得意……这一切，我都能想象得到。
他们会说，摄政王萧玦，为一女子，弃家国于不顾，实乃乱臣贼子。
史书上，或许也会就此记下我不忠不义的一笔。
可他们不懂。
三年前，我已经为了这江山，负了她一次。
我不能再负她第二次。
如果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我守着这万里江山，又有何意义？
“父王……”怀里的元澈悠悠转醒，他的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襟，声音虚弱，“我好难受……”
我知道，他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持续不断地接收卿晚那充满恐惧和绝望的心声，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是何等残忍的负担。
我心如刀绞，却只能放缓马速，在他耳边柔声安慰：“元澈不怕，父王在。告诉父王，母妃现在怎么样了？”
我必须知道她的情况，分秒都不能断。
元澈闭上眼，小脸又皱了起来。过了许久，他才低声说：“母妃……被关在一个黑屋子里，手脚都被绑住了……她心里在想，这是报应……是她当年不该爱上父王的报应……”
报应？
爱上我，是她的报应？
我胸口猛地一痛，一口腥甜涌上喉头，又被我生生咽了下去。
卿晚，卿晚……你可知，能与你相爱，才是我萧玦此生最大的幸事。所有的罪，所有的错，都由我一人来承担便好，你为何要如此作践自己？
“还有呢！”我追问道，“她周围有什么声音？能听到什么吗？”
元澈努力地分辨着：“有……有水声……好像在船上。还听到有人在说……‘等摄政王来了，就用这女人做饵，引他进早就备好的火场’……还说……‘王爷有令，事成之后，这对母子，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
好狠的靖远王！
他不仅要我的命，连我五岁的孩儿都不放过！
滔天的杀意在我眼中翻涌。
“元澈，”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听着，从现在开始，你要做一个勇敢的孩子。父王需要你帮忙，需要你一直听着母妃的心声，告诉我她周围的一切。我们是在救母妃，知道吗？”
元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坚毅：“父王，元澈不怕。元澈要和父王一起，救母妃！”
我心中稍感慰藉，一夹马腹，再次加速。
风声在耳边呼啸，身后的京城越来越远。
我知道，我此刻的决定，将我彻底推到了悬崖边缘。靖远王一定已经将我“畏罪潜逃”、“通敌叛国”的罪名传遍了天下。
